7月9日下午约4点半的时候,巡视了一圈火车站后的捷克军官扬准尉便准时的回去了自己在车站的办公室,让自己的副手泽曼上士准备起了今天的下午茶。
在泽曼上士烧水的时候,扬准尉站在窗口眺望起了车站北面的伊尔库特海,从东面贝加尔湖而来的安加拉河在这里同伊尔库特河汇合后转弯向西北流去,这个大转弯处就变得极为宽阔,因此就被伊尔库茨克人称之为伊尔库特海。
安加拉河、伊尔库特河和汇合后向西北流去河流,将伊尔库茨克城分为了三个部分,北面一块,南面两块。其实真的要算起来的话,只有安加拉河北面转弯处凸出的地区才能叫做伊尔库茨克城,因为在几十年前那个位置真的有一座城堡。
不过随着俄国对于东西伯利亚地区的开拓,又同清政府签订了尼布楚条约后,伊尔库茨克城的要塞功能才被削弱了。而恰克图中俄贸易的开启,使得伊尔库茨克成为了俄国商人对中国贸易的基地,这里于是建立起了许多皮革工厂,这就使得要塞式的城市难以适应商业需要,而不得不拆除了城市周边的城墙。
而修建西伯利亚大铁路的时候,由于俄国政府把车站设立在了南岸,于是原本只是一片农田和牧场的南岸,现在也快速的发展了起来。虽然南岸现在还难以和发展了几百年的北岸相比,但是靠近铁路且地价便宜的南岸,现在也修建起了许多木屋,车站北侧建起了密密麻麻的木屋,不过车站到河边还保留着一条宽敞的街道,因此扬准尉才能站在自己的办公室直接眺望着安加拉河和北面临河的各种恢宏建筑。
“茶,先生。”OTg2NTc=
“谢谢,泽曼先生。”扬准尉道谢后就从泽曼上士手中接过了茶杯,双手捧着小心的浅啜了一口,满意的长吐了口气道:“要是这个时候能够坐在布拉格的家里,透过窗口看着瓦茨拉夫广场上来来往往的人群,那就更好了。”
泽曼上士瞧了一眼窗外,也颔首赞同的说道:“是的,伊尔库茨克确实比布拉格差远了,虽然两座城市的周边都是森林,但是布拉格显然更有活力的多。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扬准尉叹了口气后说道:“如果俄国人不内讧的话,也许我们早就打回布拉格去了。该死的布尔什维克,他们破毁坏了帝国在战争中所获得的所有成果,连带着背弃了帝国政府和临时政府对于我们的许诺。现在也不知道,战后协约国还会不会履行对于我们的承诺,建立一个单独的民族国家了…”
“报告,准尉先生,东面来了一辆装甲列车,很快他们就要入站了。”一名士兵推开了房门,急冲冲的向办公室内军官汇报道。
“装甲列车?”虽然有些疑惑于这个时候有一列装甲列车开来,但是扬准尉还是迅速的回过了神来,对着身边的上士说道:“泽曼先生,你派个人去兵营通知下阿鲁钦中校,然后督促兄弟们上机枪阵地封锁车站,我去站台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来了。”
吩咐完泽曼上士后,扬便放下了茶杯抓起了桌上的帽子和望远镜,然后带着来通知自己的士兵跑了出去。站在站台上用望远镜观察的扬很快就发现了装甲列车上的红旗,这差点就让他下令部下准备射击了,但是他很快从招展的旗帜上看到除了黄星之外还有中国字,他立刻记起这是中国军队的旗帜。
“真是该死,这些中国人的旗帜为什么和那些赤卫队的旗帜这么像。”心里暗暗的咒骂了一句后,扬却也知道这怪不到中国人,因为中国人用这面旗帜比赤卫队要早的多。他有些怀疑,赤卫队也许就是直接抄袭的中国人的军旗,只是把旗帜上的中国字换成了镰刀锤子的图案。
对于中国人的到来,扬也只能让部下保持戒备,而不是采取武力拦截了。除了远东现在是捷克军团的唯一退路外,来自中国的物资也是维持西伯利亚民众所需的唯一来源,比如他喝的茶叶和日常消耗的火腿、食盐、香烟、火柴都来自于中国的供应。
扬准尉很怀疑,自己要是激怒了中国人,上司不会把自己丢出去平息中国人的怒火。想到还在城内参加晚宴和舞会的上司,他决定还是先看看中国人来干什么了。
装甲列车虽然对于野地中的军队有着极大江浙湖汉北的火力优势,上面装着2门迫击炮、2门3炮和4到6挺重机枪,但是6到7节车厢,也只能装上一个连的兵力而已。只要后面没有跟着军列,那么这点人肯定是占领不了伊尔库茨克的,而且他也已经派人去通知过军营中的留守军官了,他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让高级军官来决定吧。
在忐忑不安的心情中,打着中国军旗的装甲列车终于缓缓开进了车站,虽然站在前两节车厢上的中国士兵看起来很警惕,但是至少他们没有掀开炮衣,这让扬安心了不少。
不等火车停稳,扬便上前高声喊道:“有人会俄语吗?你们从什么地方来的?来这里做什么?”
不过车上的士兵们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并没有人出声回答他。就在扬皱起了眉头仔细打量起面前的装甲列车和车上的士兵时,列车中间的车厢门终于打开了,一名年青的中国军官和一名俄国人跳了下来。
那名军官稳稳的站在站台上之后,就举起了手中的马鞭对着扬指了指喝道:“你,过来。”
站在中国军官身边的俄国人立刻对着扬喊道:“这位是中国军队105师第25步兵团的林勇上尉,你是这间车站的负责人吗?你叫什么名字?部队所属是什么?”
听到对方是上尉,扬不得不上前对其行了军礼,并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和部队所属,然后他有些紧张的看着从列车上下来的全副武装的士兵朝着车站各处走去,不由试图阻止的对中国军官说道:“上尉先生,请您让您的部下停下来,他们正在干预我们对于车站的保卫工作,我认为这是不合适的。
如果您有什么事情的话,那么请在车厢内等待一下,我已经去通知阿鲁钦中校了,等他到了之后,您可以和他进行交涉。”
只是中国军官并没有喝止部下的意思,他右手握着马鞭轻轻敲击自己左手的掌心,盯着扬看了好久,才慢吞吞的问道:“阿鲁钦中校?他是这里捷克部队的最高指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