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中国军队抵达托木斯克的时候,位于鄂木斯克的西伯利亚临时议会已经下令沿途的村镇不得向协约国朋友开火了。而在中国人用大炮和重机枪对拒绝放下武器的捷克军队进行进攻后,沿途的捷克军人也失去了和中国人对抗的勇气,他们原本还试图等待真正的协约国代表抵达后再交出武器的。
从7月12日到7月22日,在中国军队抵达乌法之后,位于俄国境内的捷克军队及捷克平民,至少有40%被中国人成功解救了。现在在乌法以西大约还有2万捷克军队和不到一万的捷克平民,虽然在萨马拉附近他们还没有遇到什么对手,但是察里津往萨马拉方向进攻的一支红军却越战越勇,一路摧枯拉朽的朝着萨马拉前进了。
捷克人瞧了瞧局势,发觉他们如果继续在萨马拉待下去,或是逗留在萨马拉和喀山之间的区域,那么必然就要同南方来的察里津红军打上一场硬仗了。在中国人突然截断了西伯利亚通道之后,捷克士兵和平民们就已经打不下去了,他们觉得继续在萨马拉附近待下去,一定会全都死在这里的。
捷克人很清楚这一个月来自己干了什么,一旦让红军把他们包围在萨马拉,俄国人肯定不会对他们客气的。相比之下,他们和中国人之间并没有仇怨,而且中国人只是解除了他们的武装,而不是屠杀了那些俘虏,因此不少捷克军官和平民开始呼吁捷克军队的指挥者,可以回家了。
捷克人的畏缩固然减轻了喀山方向红军的压力,但是此刻人民委员会内部的组织已经完全被左翼革命党的叛乱给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就连莫斯科的工人们都开始有所动摇了,不知道人民委员会是否还能继续撑下去,又或者会成为第二个巴黎公社。
为了安抚工人阶级,列宁及人民委员会的委员们开始不断的深入到了工厂、城镇,直接面对工人和城镇居民演讲并说服,以鼓动人民群众继续战斗下去。
站在列车车厢前的克拉辛,一边思考着国内的混乱状况,一边郑重的向吴川告别道:“我一定会尽快的向列宁同志转达中国同志对于俄国革命及欧洲革命的看法,我也希望中国同志能够帮助我们尽快的恢复西伯利亚的交通运输线路,并截断协约国的进军路线。”
吴川用力的和克拉辛握了握手后说道:“放心吧,只要我还在,那么协约国必然不能从东方大举进攻苏维埃俄国。当前最大的问题还是在于德国,只有让德帝国主义意识到英法帝国主义比共产主义更加的危险,那么苏维埃俄国就能存活下去了。我相信,这个时间段已经距离我们不会太久了,现在不过是黎明之前的那一刻而已。”
克拉辛瞧了一眼火车站台上互相告别的送行者和旅客,叹了口气道:“希望俄国也能尽快的恢复和平,能够和你们一样进入到经济建设当中去。”
吴川微笑着说道:“只要打跑了帝国主义的干涉军,我相信伟大的苏俄人民一定会建设起一个伟大的无产阶级的国家。中国的工业建设还需要一段漫长的旅程,才能赶上你们在战前的起点呢。中国人民期待着,一个伟大的无产阶级国家的出现,从而引导着世界无产阶级革命的前进,最终完成解放全人类的共产主义使命。”
克拉辛的心情顿时大好了起来,直到这一刻,看着吴川真诚的眼神,他才确信对方确实是信仰共产主义的。他上前大力的拥抱了一下吴川,然后热情的说道:“是的,我们一定会完成解放全人类的崇高使命。只要中俄无产阶级能够联合起来,我相信没有那个帝国主义还能够击败我们…”
随着克拉辛乘坐的火车蜿蜒向北而去,最终消失在了远方的地平线上,吴川这才收回了目光对着身边的徐景魁说道:“你是晚上八点的车?这边的事情都交接好了吗?”
徐景魁有些失神,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回答道:“是,今晚八点的车北上和康斯坦丁会面。宣传部门的事情已经交接清楚了。”
吴川点了点头说道:“今晚我要和政治局的委员们开个会就没法来送你了。捷克人的事情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只要他们不想永远留在俄国,最终还是会向我们低头的。
至于和金兹堡家族的合作,我们无须介入的太多。你只要记住一件事,就是现在对于西伯利亚资源的开发都是为了能够尽快的完成蒙古-新疆-中亚铁路线的建设,等到俄国恢复了和平,这些开发出来的资源终究还是还给别人的,因此无需考虑的太过长远。
其次,你的工作重心不是帮助俄国无产阶级打败白卫军,而是尽快的让西伯利亚和中亚安定下来,并将英国及旧俄帝国主义、奥斯曼帝国的影响力从中亚、新疆驱逐出去。我们需要一个安定的环境,才能在新疆和中亚地区进行建设,而只有对新疆地区进行快速的建设,我们才能确保新疆人民和我们站在一起。
我们能够用来建设新疆地区的窗口期很短,假如我们不能在帝国主义被赶出俄国之前完成蒙古-新疆-中亚铁路线的大部分工程,我很担心西伯利亚铁路和西伯利亚的资源还能否供我们继续使用。
我并不是担心俄国的无产阶级,而是担心俄国的民族主义者,就像我们党内的一些同志,他们也同样把民族放在了阶级之前,我不希望因此而引发俄国民族主义的泛起,这不符合中俄无产阶级的利益。如果真的出现了那样的情况,我们就不得不放弃西伯利亚铁路和资源带来的便利,而要依靠我们自己的资源和能力去完成这条线路了。”
徐景魁有些半信半疑的说道:“俄共布内部不会有这样愚蠢的人吧?中俄无产阶级所面临的敌人这么强大,哪怕他们打了四年的大战,可这些帝国主义所拥有的资源和工业能力还是远超于我们的。在帝国主义没有倒下之前,中俄无产阶级出现矛盾,这不是自杀吗?”
吴川微微颔首后说道:“我也希望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但是,作为领导者我们要先考虑,如果出现了这样的局面该怎么办?总不能束手无策吧?好吧,先回吧。”
吴川说完就打算向车站外走去,他身后的徐景魁突然患得患失的向他问道:“主席,我们真的能够解放全人类吗?”
“只要人民有足够的觉悟,我想应该是没问题的。”吴川停下了脚步,在原地停顿了数秒后说了这样一句,接着就毫不犹豫的向前继续走去了。
徐景魁一边思考着吴川这就话的意思,一边跟在了吴川的身后。此时的站台上已经看不到普通旅客和送行者了,只有几个穿着制服和便装的随行人员跟在了他们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