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桐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吴川,方才斟词酌句的说道:“如徐锡麟、,秋瑾、熊成基这些烈士还好分辨,确实是被满清杀害的。但是也有许多人可不是死在满清手中的,比如宋教仁。要是我们一一追究下去,我担心会搞的人人自危啊。”
吴川思考了一下后说道:“我看,反革命罪这个东西还是要的。我们要保卫革命果实,总是要打倒反革命的,在我们制定了法律之后,还有人企图破坏革命成果的话,自然是要对这种反革命分子进行严厉镇压的。
但是,当下的局势还很复杂,我们要是打出反革命这张牌,很可能会造成混乱的局面。因为能够代表革命者的不止我们一家,哪怕是北洋集团,他们也可以自称自己是革命者,因为他们毕竟把满清赶下台了么。革命者的标准难以判定,最终就会激化矛盾,从而形成谁的拳头大谁最革命的局面。
我看,要求政府设立反革命罪可以,但是由我们提出追究谁是反革命这件事还是不提为好。但是我们可以接受民众的举报,以民元建立为时间点,在民国建立之后,还在鼓吹复辟帝制,鼓吹反对共和的,至少不能担任政府官职和议员,我们不能让一群复辟分子进入共和政府么…”
就在这一天晚上,位于察里津的斯大林接到了来自奥伦堡的一封电报,电报非常简短:“我们已经接到了来自东方的一整列火车,上面有五架飞机、18辆坦克和24辆装甲汽车,还有装满了大炮、机关枪、炮弹、子弹的9个车厢。下一趟军火列车将会在明晚抵达。”
斯大林看到电报后终于松了口气,他对着自己的秘书说道:“发电报给伏龙芝,他要的补给将会在明天早上到,我要求他在24个小时内打到萨马拉城下,让那些白匪军从喀山滚回来。”
站在他身边的米宁有些忧虑的说道:“我们是不是应该让伏龙芝先回来打退了克拉斯诺夫再说?要是伏龙芝不能尽快的打下萨马拉,萨马拉的白匪军也向着我们进攻的话,我们就会变成两面受敌的不利形势了。”
斯大林点燃了新换上烟草的烟斗,猛吸了一口方才说道:“假如没有得到来自中国方面的援助,我们当然应当先守住察里津再说。但是既然中国同志已经推进到了乌法-奥伦堡一线,那么来自西伯利亚地区的威胁就暂时消除了。只要捷克人放弃了和萨马拉匪军合作,选择向中国人屈服,从东方返回欧洲,那么萨马拉的匪军就不可能击败伏龙芝手上的1个正规师的。
只要打下了萨马拉,乌法以西的白匪军就会撤向乌法和西伯利亚的白匪军汇合,那么从察里津到莫斯科的道路就畅通无阻了。对于现在的莫斯科来说,最重要的还是粮食,而粮食就在南方,打通了通往莫斯科的道路之后,我们一定会得到更多的兵力,那么我们将不仅仅保卫住察里津,还能彻底击败克拉斯诺夫,打通前往产粮区的通道,为莫斯科送去大量的粮食。”
看到斯大林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米宁虽然还有些担心,但却还是相信了这位人民委员。现在的察里津守军也就4.2万人,最有战斗力的是伏罗希洛夫领导的第十军,约1.5万人。而克拉斯诺夫率领的哥萨克白卫军却有着步兵和骑兵近4.5万名,听说还携带着大量的火炮和机枪。
假如伏龙芝的1个师在察里津的话,那么米宁就一点都不担心察里津的安全了。当然,如果伏龙芝的部队还在察里津,克拉斯诺夫也未必敢一头撞上来。
作为前沙皇军队中的哥萨克将领,在人民委员会派出的委员在顿河实施了错误的政策,导致了顿河哥萨克的普遍不满后,原本已经宣誓不再反对苏维埃的克拉斯诺夫立刻就加入了顿河哥萨克对苏维埃的起义。
只不过富有野心的克拉斯诺夫选择了和德国人合作,而不是向协约国示好,因为他希望能够和乌克兰的盖特曼帕维尔·斯科罗帕茨基那样,成为顿河地区的君主。在德国人的支持下,他很快就聚集起了一只近五万人的顿河哥萨克军,成为了人民委员会在南俄最大的敌人。
不过克拉斯诺夫企图让顿河独立的计划和投靠德国人的行动,也让他失去了协约国的支持和邓尼金和阿列克谢耶夫的公开斥责。5月28日,克拉斯诺夫与南俄志愿军首领邓尼金进行了会晤,克拉斯诺夫斥责了对方不懂得与布党作战的性质,过于重视与协约国的军事义务是会吃亏的,最后一切都会被他那样的人给毁掉。
在经过了艰难的协商之后,邓尼金终于接受了克拉斯诺夫的提议,罗斯托夫银行给予志愿军600万卢布的贷款购买军械,同时志愿军负责保护顿河军的侧翼。虽然南俄志愿军勉强同意和克拉斯诺夫合作,但是却并不愿意和顿河哥萨克联合作战,而为了说服南俄志愿军和自己合作,克拉斯诺夫也白白浪费了一个月的时间。
顿河哥萨克军的迟缓行动,倒是给了斯大林一个整合内部并建立环绕察里津防御阵地的时间。他一边建立了北高加索军区军事委员会自己任主席,伏罗希洛夫和米宁任委员全面领导察里津的军事和政治,并抓捕了城内大量的破坏分子和可疑分子,对于知情不报者也一并抓捕了起来。
另一边则从工人中选出可靠的无产阶级建立工人武装,然后调动了大量的居民在城市内外修建了野战工事、掩体和环城铁路线,并架设了钢丝网,还调来了伏尔加河舰队。
在建立了这样强大完备的防御工事后,斯大林觉得克拉斯诺夫想要攻入这座城市,除非是察里津的防御部队出现了问题,因此他又将军队分为了三个部分进行互相掩护和监督。做完了这些准备之后,他反倒是担心克拉斯诺夫不肯来进攻自己了,如果不能依赖阵地战大量的杀伤顿河哥萨克,那么之后他就不能南下征收粮食,莫斯科就会挨饿,那就是真正的大问题了。
想到这里斯大林便感到不满的说道:“假如不是托洛茨基胡乱的发委任状给特利弗诺夫、阿弗托诺莫夫、柯培这些人,南俄的形势又怎么会坏到这个程度。正是这些人,使得南俄的农民们都起来反对苏维埃了。
那些所谓的军事顾问,完全就是在红军内部阴谋破坏的反革命分子,他们除了消极作战之外,就是在和白匪军互通消息。”
米宁也只能点头附和道:“确实如此,那些前沙皇军官根本不可信,只有工人阶级出身的红军将领才是可靠的。事实上,那些家里是富农的士兵现在也变的不可靠起来了。因为他们反对人民委员会的征粮制度。至于那些哥萨克,他们更乐意站在哥萨克而不是无产阶级的立场上看待革命。”
斯大林注视着窗外夜色中的星星好久,方才说道:“希望中国同志能够给我们带来更多的惊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