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如血,残阳西斜,一棵种在一座深宅庭院里的歪脖老树上,此时正有一位身穿金边红袍的青年,手提酒壶,懒踏踏的躺在上面。
而在院落的另一边,则有一位拄着龙头拐杖,身穿锦缎的老妪,此时正满脸阴沉的盯着他。
在老婆婆的身边,还有一位肤白貌美的中年女子,气度端庄,此时正也在望着他看。
红衣青年对此却是熟视无睹,酒一口,一句诗,诗一句,酒一口,好像一个醉鬼一样的满嘴的胡言乱语,不着四六。
岂不知庭院的外头,亦有家丁护院,或是持剑而藏,或是握刀而伏,只等家主的一声号令,便要冲进这院子里,将那不要命的烂酒鬼,乱刃分尸。
可这一声的命令,家丁们足足等了将近一个时辰,眼瞅着这天都要黑了,却仍旧不闻老夫人的一声令下,只能百爪挠心的干着急。
而在院子里,那拄着龙头拐杖的老妪,气势已发于身,金丹中期的修为尽显无疑。
却依旧被红袍青年所无视,如若换了旁人,老妪早就一拐杖敲碎他的脑壳,但是面对这人,她却真的不敢。
一旁的美妇人同样如此,在那副美丽的皮囊之下,却藏着一颗忐忑的心,甚至有种末日来临的感觉。
直到这酒喝完,酒壶落地而碎的时候,依躺在歪脖大树上的红袍青年,这才拿正眼瞧这好似母女的二人,懒踏踏的问道:“想的如何了?那冰晶银水可是愿意拿出来,又或者用你欧阳一门的命来换?”
老妪的脸色发红,显然是气的不轻,可碍于对方那近似洪荒的修为,一直强压在胸口,发作不得,最终的最终,她还是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玉娘,去拿冰晶银水!”
一旁的美妇人闻言脸色一变,欲言又止,但一经和那妖异的青年对视,这小心脏立马为之一颤的还是应了一声“是”以后,这才赶紧抽身而退的出了这个院落。
红袍青年一咧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老太太果然深得杂家的心啊!”
白发老妪阴沉着脸,如鲠在喉,好半天才咬着牙道:“道友最好一诺千金,否则的话,老太婆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不要……”
还未等白发老妪把话说完,依躺在歪脖老树上的红袍青年便是满脸的不厌其烦道:“得,得,那些吓唬人的话,就别在杂家的耳边聒噪了,真要想灭了你的门,杂家早就动手了!”
对此老妪确实不予否认,可这所谓的先礼后兵,是不是优点太过于的牵强。
然而事实上,对方一直是在用事实说话,而这个事实,就是实力,也就是谁的拳头大,谁说的便算。
近似洪荒一般的存在,老妪的感应绝不会错,要不是当年她见过那位纵横无忌的妖魔,真就会以为他就是他!
不过却是不是他,因为气息不对,体型特征也都不对,尽管这些都可以改容换貌,可行事作风上也是不同。
妖魔青年可没有写许多的废话,会直接动手的开始屠戮,不留活口。
而眼下的这位,现在所表现出来的,根本未曾流露出一丝的杀意与杀气,却要她们欧阳家的至宝,冰晶银水!
比宝来之不易,却也不值得为此丢掉满门的命。
却让老妪心中悲愤的意难平!
“敢问道友,如何得知我欧阳家有此异宝?”
树杈上的红袍青年嘴角上扬,眉头轻挑的打量一眼这位欧阳家的当代家主。
“欧阳博雅可是你家的人吧!”
一听这个名字,白发老妪满是褶子的那张脸,顿显惊容。
“你杀了他?”
“嗯!杀了!”红袍青年一点否认没有的回答的很是痛快。
白发老妪握着龙头拐杖的手已经发白,眼睛都红了,浑身颤抖注视着那若无其事的一张脸,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而就在这时,方才出去的美妇人已经去而复返,刚刚走进庭院的一角,却是将这番对话听了个满耳。
立马愣在当场的满面惊色,好半天没回过神来,直到红袍青年看向她,这才如梦初醒的浑身气势一抖,二话不说的身化光影,直射向红袍青年的所在。
然而人在半空,突然而然的就被另外一道灵光凌空一拦的同时,竟是那白发老妪出了手,将这妇人从半空拉下的时候,后者却是发出了凄厉般的惨嚎道:“娘,他杀了博雅,他杀了博雅!”
白发老妪泪容满面,拼了命的抱住了她的这位儿媳妇,生怕自己一个拉拽不住,就让她冲了出去。
“娘知道,娘知道!”
白发老妪一个劲的说,又一个劲的死拽着怀中的女子,实在不行,索性一击之下,竟然将她敲昏了过去。新
再看红袍青年,还是那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坐在树杈上,看的好像还挺津津有味的。
但正是这副神态,更让白发老妪怒火中烧,目眦欲裂的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却终究什么也没做,反倒是将美妇人手中的白玉冰盒拿在了手里。
“你得此物,当立马离开,我欧阳家的子弟若不对你出手,你当不许再为难我欧阳家!”
红袍青年抚掌而笑:“老太太,好气度,就冲你这能人所不能忍,杂家答应了你便是。”
白发老妪血丝遍布的双眼死死的盯视着对方,手中的玉盒并未马上扔给对方,似乎是在等着什么。
后者看她如此,微微一想便是明白了她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