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一帮“喊冤助威”的百姓和稍显失魂的玄悯长老,戒律堂总算清静下来。
道虚方丈抬头望了一眼渐渐下山的夕阳,冷不丁问道:“这算是携裹民意吗?”
徐胜丝毫不慌,坦诚道:“的确是弟子托人散播消息,但也仅限于此,弟子并未告诉他们该怎么做,不曾提前协商,也不曾派人唆使组织。”
道显忙维护道:“那便是百姓自发了,说到底,道行等人的行动也不是我们能安排得了的,不可能提前做好准备,还有那名戒德一案的受害者,若非真的心怀感恩,如何会在寺外等上十天,总不可能那时候就预知到今日会有事情发生。”
道虚笑了笑,没有揪着这一话题不放,反而对徐胜勉励道:“望你牢记今日之言,勿忘初心。”然后便转身离开。
“……总算结束了。”
道显长出一口气,继而对徐胜道:“你这最后一着简直画蛇添足,事先也不说一下。”
徐胜面露无奈道:“谁知道他们气势汹汹而来,竟然只有这点能耐,我这一安排本为兜底,万一事情发展到最坏的局面,可以借此保全自身,但没料到两位长老临阵开悟,还有玄悯长老从一开始跟他们就不是一路人,所谓的联袂而来就是个笑话,让原本雪中送炭的安排成了锦上添花。”
道显忍不住吹胡子瞪眼:“还锦上添花呢,差点弄巧成拙。”
“这能怪弟子吗?”徐胜一脸无辜道,“我也很好奇,这位道行方丈到底是怎么挑帮手的?照理说,他能当上分院的方丈,应该有几分手段才对,怎么连一点看人的眼光都没有,难道当年他是阴谋暗害了其它竞争者,才得以登上高位,本身其实是个大草包?”
“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当年啊……”
道显一声感叹,露出了回忆的表情,唏嘘道:“当年的道行师弟也是个含霜履雪、志向高洁的人物,怎么就变成现在这幅小人嘴脸了呢?”
徐胜附和道:“这恰恰证明,学佛法救不了世人。”
“诽谤佛法!看来《楞严经》抄得还是太少了。”
道显不满的哼了一声,可旋即摇了摇头,意兴阑珊道:“世道渐坏,人心沦丧,佛法再有用,也得听得进去才行……若非如此,当年你小子向我提议成立百丈肃众的时候,我也不会答应得那么快。”
徐胜理所当然道:“整肃风纪嘛,本来就应该隔一段时间搞一搞,光凭道德礼法就想约束人心,未免太天真了。”
现代天朝社会还有严打呢,那些在21世纪前的严打期间,因为偷了点东西就吃了花生米的窃贼,他们到哪说理去?
“不提这些,度过此劫,将来百丈肃众执行业务也会容易得多,正好方便推行下一步,但在此之前,我还有事情要交待给你,且随我来。”
“正好,弟子也有事想询问住持。”
徐胜跟着道显回到方丈室,各自安坐,而监寺空海不声不响地捧出两杯早已泡好的茶。
道显不耐俗礼,一口便将茶水牛饮干净,继而问道:“你有什么事先说。”
徐胜没有客套,开门见山的问:“关于道善师叔,为何宗门不公布消息?”
“原来是这件事,那跟我接下来说的事有关,也就一并说了,不久后金刚寺会来拜访本寺,共同举办无遮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