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之前我带着对象去看过他,给了他五百块钱,他不愿要,说自己有钱,平时也花不着钱,最后还是硬塞到了他兜里的。
现在他自己一个人生活,父亲或许真是一个善良的人吧,外婆曾说他没犯病的时候可会疼人了。干活也勤快,姑姑们说父亲从小就善良胆小。
我想如果人生能重来,他应该会好好吃药配合治疗,努力挣钱改变家境的吧。
那是七月份,正是草木旺盛的季节,父亲已经完全丧失了劳动能力,住在爷爷在世时住的,二十多年前的老房子里。老房子院墙已经坍塌,大门也没有了,北面是邻居家的墙,另外两面都已坍塌能进到院里,但我想也没谁愿意走进来的吧。
院子里长满了草,齐腰深,只踩出了一条通往堂屋的小路,一条黑色的水管不知道从哪里扯过来挂在窗下,开关用一个塑料袋系着。
瞎了一只眼的黑猫远远的躲在墙角,看着我们一群人,是只小花猫,一副警惕的样子。父亲也不知道它从那里跑过来的,喂了它几次,也就不走了,是只有故事的猫吧。
墙体有些倾斜了,用几根木棍撑着,靠北边的窗户附近还有一个不小的裂痕。
走近房间就能闻到一股陈旧的味道,不想再回忆了,这股味道总让我心里凉凉的,莫名的悲伤。
几年前,我大哥张罗着把我们自己儿时住的房子翻新了,政府好像是也补贴了一些钱。
我带着对象也去看了,告诉她这就是我童年长大的地方。记得周围的院墙也都倒塌了,只有孤零零的几间房子,还好房间都有门锁,窗户也都关的好好的,院子里也没有这么多草,我想这一定是刚刚从我身边走过的一群羊的功劳。
门没有上锁,我打开门栓看到里面塞满了稻草豆杆之类的东西,听父亲说,这边闲着,堂哥养的羊多,草料没地方放,就借我们的房子放草料了。
父亲也许是怕触景生情才不愿过去住的吧,当时的我也很无奈,病情波动的比较大,毕业五六年了也没攒什么钱,也是无能为力。
我想我应该是从来没有和父亲好好沟通过的吧。
小时候不理解他,憎恨他,不愿意跟他说话;长大以后又因为一些原因一直没跟他接触,见他这一面之前有好多年没见他了,他的状态应该算还不错,长胖了,头发也留到了脖颈的位置,说话慢声细语的,家里的地租给了堂哥,每年能给他一些钱,也没有太大开销,好像政府方面也能领导一些补贴,也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