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代理人战争]引起的有央经济危机吗?”夏修盯着面色难看的休斯·罗宾缓缓开口道。
休斯·罗宾当然还记得三年前发生的经济大危机,那是导致他走向堕落于黑暗的导火线。
“三年前,奥列庭帝国与有央联盟的矛盾已经达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远东帝国的西扩不断在刺激着有央联盟敏感的神经线,随着矛盾的不断加剧,局势终于还是走向了战争这条野蛮的道路。”
夏修对着紧盯着照片的休斯娓娓道来。
[代理人战争],这是一场至今还没有结束高烈度战争,位于奥列庭帝国和有央联盟之间的瓦哈克十六小国被迫卷入到了两个超级势力的斗争之中。
为了应对奥列庭的西扩,十六国组成瓦哈克联盟,有央则是站在背后为瓦哈克联盟提供军事支持;奥列庭帝国则是颁布[开荒令]让自己麾下的[移动城市]领主们放开自己的手脚去开荒,而开荒的地区就是瓦哈克地区。
双方都没有明面上交手,所以这场战争就只是[代理人]之间的战争,当然,民间的人并不知道太多的内幕。
他们不会知道奥列庭那恐怖的[移动城市],也不会知道狄瓦和艾迪西的技术冲突是因为超凡技术引起,他们能够知道就一件事情——他们的邻国发生了战争,这是件有趣的谈资。
而令人尴尬的是,随着有央不断的拨款给瓦哈克联盟,他们自身的财政也出现了赤字,而北境的狄瓦帝国和极西的艾迪西联邦的贸易战更是加剧了有央的经济危机,加之受瓦哈克地区局势影响,有央一年的经损失就高达8千多亿。
“企业大批破产,大裁员,工人大量失业,经济损失严重,而你当时和你妻子的生活都过得很拮据,不,应该说是过得很狼狈。”金发青年的如同画外音的语调使得休斯想起那段他一直想要遗忘的岁月。
休斯当时所在的有轨公共汽车公司所能够提供的酬薪已经无法负担整个家庭了。
当时的面包10有央面额的纸币可以购买5磅,而他在吃的花销就只有10有央纸币,但是面包店内的服务员总是笨手笨脚的,切出来的面包不止5磅,那时候她总会说‘先生,您应该不介意多给两分钱吧’。
休斯想到自己也可能得多给两分钱,而他只能承认自己给不起这点钱,于是他吓坏了,下次再去面包店的时候,他总得彷徨踌躇上好几个小时才敢进去。
他去蔬果店,花一有央币买一公斤土豆。但那堆硬币里有一个是硬币缺了一角,店员不肯要,自己只能灰熘熘地离开店铺,再也没脸进去。
休斯体会到了什么是饥饿,最开始你会感觉腹部有个空洞在发生虹吸,那时你会感到乏力,在过一段时间之后,饥肠辘辘的你就会感觉到膝盖开始发软。
只有挨饿的时候,才能体会到那种膝盖发软的窘境。
而为了不挨饿,休斯会开始贩卖身边的一切,首先就是衣服,花了二十多块买的帽子,差不多是全新的,卖出去时就只值五有央币,而一双好鞋也只值10有央币,衬衣则是一有央币一件。
贫困压得休斯抬不起头来,而在这种糟糕的时候,房租更是一根索命的蜡烛,他只能够看着蜡烛不断的燃烧,他实在无能为力了。
而每当这个时候,妻子总会安慰他,她会说,再努努力,说不定日子很快就会变好了。
不,不会变好的。
休斯总总是充满戾气地反驳妻子。
贫穷不是洼地,靠努力是没办法爬出来的;贫穷是深渊,直到死亡才会让它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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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这时总是会温柔的让步,但这只会让他更加的易怒。
休斯·罗宾的内心总是自诩自己非普通人,他跟大多数傲慢愚蠢的人一样。
休斯的外表带着一层面具,他的外在是一个心地善良、乐于助人的穷苦职员,但同时在他的内心深处也埋藏着另一层面具,那是一个性格阴郁、孤僻,有时甚至冷漠无情、麻木不仁到了毫无人性的野兽面具。
触发这层面具则是需要一个契机,贫瘠的生活是引子,而导火线正是自己面前这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位穿着一袭黑裙的浓妆艳抹女子,女子的打扮过于裸露了,女子的年数只有二十多出头。
“珍妮·阿维娃,燕子巷尾的一位可怜人,那里有个地下窑是专门用于进行桃色交易的,里面大多数的“商品”都是未经人事的农家女孩,她们是被父母卖到那里的。”
避雨亭外雨滴啪嗒啪嗒的往下滴露,冰冷的寒意布满了整个亭子,金发青年微眯着自己的双眼,他的话语仍在继续。
“直到一年前那里才被斯德哥尔摩警方给端掉,而里面的女孩大多因为经受非人的折磨而神志不清了。”
休斯·罗宾死死地盯着那种照片。
是的,燕子巷尾,那里就是激发他内心野兽的地方。
休斯仍然记得那一天,他被一个干瘦的老女人拖到一条狭窄偏僻的小巷口停了下来,那里只有巷尾一盏煤气街灯还亮着。石头缝里沾满了黑泥,旁边是一间女修道院的高墙。
那个老女人像秃鹫一样地盯着自己的公文包,那里面放着刚发下的工资。
“200有央币,先生,只要200有央币,喏,你就可以下去里面的地窖,你想干什么都行。我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什么也不知道。你可以为所欲为,你懂的——想做什么都可以。”
那时的休斯鬼使神差的把自己发下来200有央币交给了老女人,接着他意识迷离的走进了地下通道,里面很黑,只有一盏煤油灯照亮了一堵石膏墙的一小块地方,其他地方显得更加昏暗,除此之外他什么也看不见,只闻到老鼠和尘土的味道。
休斯被带进了一间卧室,一间宽敞华丽的卧室,从天花板到地板都涂成了粉红的颜色,他的视野被这暧昧迷离的色彩给侵蚀了。
到处都是暧昧的粉红色,诱惑,却让人感觉不那么真实,那种粉红色沉重得令人窒息,似乎光线是从盛着鲜血的玻璃碗里透出来的。
卧室的一角摆着一张方形的大床,被褥也是粉红色的,上面躺着一个女孩,穿着一袭白色天鹅绒裙子,在看到休斯进来,她缩成一团,想把膝盖藏在短短的裙摆下面。
“客人,你只需要记住,不要弄坏她就行,其他的我们都随你。”老女人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休斯吞咽了一下口水,他缓慢的向前走,接着步频越了越快,他一步跨到床边,女孩下意识地惊恐地叫出声,对方想躲开他,但他却青筋暴跳的掐住了她的喉咙,她拼命挣扎,开始大声求饶,但他紧紧地掐着她,把她的头往后扳,俯视着她的脸。
恐惧而又绝望。
暴力——这就是谓暴力啊!
那种战栗的感觉,一半是恐惧而另一半是快乐,在那时流遍了休斯的全身,因为可以发泄自己的不快,又拥有高人一等的权力,又可以控制人跟世间万物,永远没有烦恼,既刺激爽快又“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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