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凰眼神微闪,唇边挂着一丝讨好的笑意:“羽儿,这几日我去明华宫找你,一直都没找着人……”
秦惊羽眨了眨眼,奇道:“大皇姐找我做什么?”
“那晚……”
秦飞凰咬下唇,轻声道,“那晚我也不是故意撇下你不管的,是昭玉他肚子痛,我送他回宫去了,再回来找你,你已经没在了。”
好蹩脚的谎言。
秦惊羽别过脸去,哼道:“大皇姐心里只有昭玉,就没想过我也是你的皇弟!”
“羽儿,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啊――”
秦飞凰压低声音,急得去拉他的衣袖,“我其实是见那轩辕公主人长得美,与你也般配,有意撮合――”
“别拉拉扯扯的,你那心上人在台下看着呢!”
秦惊羽临空一指,秦飞凰顺她手指方向看去,果然见得雷牧歌一身戎装,警惕站在前方台下,目光正朝两人看过来。
秦飞凰心虚缩回手去:“羽儿……”
“我喜(3u罢,蹙眉站起,疾步走向对面的秦昭玉,将他从座位上拉了起来:“去,我们换个座位,你跟大皇姐亲近下。” “哎,三皇兄……” 秦昭玉被弄得一头雾水,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说什么,只得低头过去,在秦惊羽之前的座位上坐下。 秦惊羽立时在他让出的空位上坐下,如愿以偿坐到了韩易旁边,心头暗喜,却仍是撅起嘴,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秦飞凰讨了个没趣,一跺脚,转身回了自己座位。 “你们俩怎么回事?”大皇兄秦湛霆面色不豫,率先开口。 秦惊羽随口答道:“没什么,大皇姐想和昭玉坐近些说说话,让我把座位换给他。” 秦湛霆瞥她一眼,再看看那边已经入座的秦飞凰,微一点头,又继续与大将军雷陆低声交谈。 秦惊羽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眼见台上长袖舞已经结束,随着鼓点变化,震而不乱,一名身材高挑曼妙的舞姬徐徐上前,莲花般的浅红襦裙随她动作层层绽放,微一点足,在数只洁白的瓷盘中随乐跳动,甩袖,扭腰,仰头,递进,但见身姿柔软,眼含妩媚,频送秋波,颇有欲语还休之态。 这一支踏盘舞,乃是乐府鼓舞之中的经典,桌上众人都在认真观赏,看得津津有味,不时鼓掌喝彩,气氛融洽,说笑声渐渐高了起来。 趁此机会,秦惊羽微微低头,嚅唇唤道:“老师。” 韩易端坐不动,只唇角扯动下:“三殿下有事?” 秦惊羽嗯了一声,尽可能降低音量:“我有几点疑问,想请教老师,是关于西烈皇室。” 韩易面色和缓了些:“说吧。” 秦惊羽想了想,低问:“老师可知西烈元昭帝因何身故?可有子嗣?” 韩易侧头在她脸上轻扫一眼,板起脸来,徐缓道:“西烈这一帝一王都是人中之杰,兄弟感情笃厚,帝内敛于心,王勇猛过人,西烈神威三十二年,两人同往北部边境巡视,途中遭遇不明人士伏击,元昭帝崩,西烈王身受重伤,一同遇害的还有元昭帝唯一的儿子,年仅两岁的皇子兰棠。” 一席话说出,恰好踏盘舞结束,全场声音低下去,秦惊羽皱了皱眉,佯作恭敬受训,待新的歌舞开始,鼓乐奏响,才道:“弟子不解,在西烈境内,又有闻名天下的飓风骑护卫,这皇室队伍怎会让人偷袭成功,伤亡惨重?” 韩易叹气道:“据说当时小皇子突发疾病,元昭帝不顾西烈王反对,下令抄近路去附近城邑就医,队伍行至一处名为黑雾岭的峡谷,飓风骑刚过半数,就遇巨石坠下,将来去道路拦腰斩断,元昭帝的车马被困于其中,火箭毒水飞蝗而至,等前来救援的飓风骑劈开巨石,石阵中的人马或成焦炭,或为腐尸,不可辨认。后来飓风骑在石阵里发现了已经驾崩的皇帝,以及重伤的西烈王,至于小皇子,所乘马车被压在巨石下,车中人等无一幸免。” “那小皇子的母亲……西烈皇后呢?她当时也一道遇难了?” “西烈皇后因故未能随行,留守皇庭,后来闻听噩耗,得了失心疯,神志不清,长年居于深宫内苑,再不露面。” “真惨。”秦惊羽听得不胜唏嘘,沉默一会,趁着声乐高奏,又好奇低问,“对了老师,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何西烈王不肯登基称帝?” 韩易低声道:“惨剧发生之后,西烈王对自己未能及时劝阻皇帝,以致亲身涉险遇害而歉疚万分,于元昭帝葬礼之日,昭告天下,为兄长戴孝二十年,服丧期间,不坐龙椅,不予即位。” 怪不得,身为一国之主,却未见他王冠在顶,冕服加身,仅是一条绑发的银白丝带,秦惊羽哼道:“就算不当皇帝,这西烈国还不是他说了算,一个称号而已,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韩易摇头道:“话不能这样说,此举当年在西烈上下反响强烈,为百姓所称道赞颂,称之为忠义孝王,许多过去不服他的臣子迫于情势,只得奉其为主,不过兰萨当政治国这二十年来,虽不及元昭帝雄才伟略,宽容仁厚,却也兢兢业业,并无大错。”掐指一算,又道,“今年就是最后一年了,称帝之日已不远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