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太后(华昭)闻言,若有所思地看着华耀点头。看来阿耀在背后还是做了许多功课。
窦武则是惊讶意外中又有一丝感动,没想到这个少年皇帝还念着那一丝微薄的血脉。
华耀跽坐在锦席上,转头对太后撒娇道:“母后,吾早饿了,汝唤人摆午膳吧?”
“行。汝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易饿,是当多食些。”
窦太后答应着去帘外吩咐了翠枝,回转时方笑对父亲解释:
“宫里如今奉行一日三顿,顿顿少食三五几啖。如此,女儿觉得身体更为舒适。”
“父亲回府,可使母亲吩咐家里也如此安排。父亲母亲的身体,更要善自保养才是。”
窦武点头:“为父知了。”
“外祖,彬舅舅和舅母可是有个表妹?”华耀脑中思索着收集来的窦彬的信息资料。
“嗯。”窦武意外地点头,不知道这个便宜外孙想干什么。
遂不解问道:“陛下何意?清儿年方六岁。”
“六岁?”华耀在心里计算,“我十二岁,那等十年,才二十二岁,娶个十六岁的皇后,刚好!”
“吾先父的身体不大好,是以早逝。为保身体康健,吾是欲晚婚晚育。故十年后,打算娶表妹清为嫡妻,正为皇后。未知外祖意下如何?”
“嗯?”窦武仔细打量皇帝,发现他的神态认真,又转头看向女儿,见女儿微微点头。
他便以为是女儿与皇帝商量好了的,便开始思量事情的可行性。
宫内有女儿坐镇,宫外有自己与伯达。使妻子、儿媳再好生教养这个孙女,清儿倒是也当得后位。
“行。”窦武点头认可,“吾回府与伯达夫妻言道。”反正是先口头约定。若陛下中途改了主意,吾的孙女也不愁嫁。
难怪他在朝会上擢升伯达为羽林中郎将。
他抬眼再看对面席上的便宜外孙,莫名就觉得更亲切些了。眉清目秀,肤白若敷粉,仔细瞧着,身体是有些单薄。
再想想他在上午朝会上下达的一系列诏命,倒也能够理解。他压一压吾,提一提伯达,不让朝臣其他派系紧张,也算不得已的善举。
华耀对不断打量自己的便宜外祖灿然一笑,似乎全然忘记了他前天晚上方降了人的职位,又罚了人的奉禄。
“外祖,叔外祖和勇舅舅、彪舅舅,汝要严厉些教育他们。
家族兴哀,在于子孙后辈能否出息。一个能干的子孙,可以兴旺一个家。”一个败家仔儿,也可能会毁掉一个家几代人的努力。
华耀说的也是意味深长,“皇后和皇子,都需要有正当、有功于朝廷社稷的外戚家族势力作依仗,否则,容易被人生吞活剥。
朕不排斥外戚,也不会忌惮功高震主的朝臣。朕读《史记》,最喜欢,欣赏,敬佩卫大将军青。”
华耀望望窗外,想像着孝武帝时的朝堂景况,“卫大将军可堪为万世的外戚表率,将军模范。”
窦武也是学者,士人,也了解孝武帝时的那段历史,当然懂得皇子、太子需要有力的外家支持。
想想太子据,先失去了骠骑将军霍去病这个表兄,最后又失去大将军这个强有力的舅舅,再加上他自己也少谋,少警惕之心。导致最后的结局,让人唏嘘!
窦武看着华耀一副心向往之的神色,有些明白了他降职自己的缘故。也明白了自己应该如何做,如何教育三个子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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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和乐地吃过简单但美味的午食,华耀愉悦的携着心情很好的窦武返回德阳殿。
他召了太傅、太尉、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和司隶校尉奏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