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羽林郎见他们如此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情状,皆在心里好笑。
韩遂拉拉贾诩的衣袖,“文和,如此安宁美好的场景,对于咱们西凉人来言,仿如幻境,吾不知是否此为一场梦游乎?”
“哈哈哈…”李儒闻言,又见得韩文约梦幻的表情,不由得趣而畅怀大笑,哪有一丝往日的阴郁。
“呵呵~”贾诩也不禁失笑,随即安抚道:“文约兄,诩与兄往前可从未曾谋面,兄梦游莫非犹能拉上诩之袖衣?”
“哈哈哈…”韩遂也失笑!
马腾道:“西凉乃边塞,又为汉胡杂居之地,历年有羌人作乱,难免狼烟时起,人少地荒。”
“嗯。如今天子英明,爱护百姓,又寻得良种。相信百姓的日子将越过越兴旺。”
贾诩远望田园和天边的云彩,眼内盛光,拱手对众而言:“尔与吾等,可谓是文武之才齐聚。
咱文武合力效忠天子,壮我大汉,可期待有朝一日挥军北上,驱逐胡虏,安我乡民,岂不快哉?”
“善!”几人同声喝彩。
这队人马身后不远处,又迤逦而来一队人马。
羽林队长催促道:“咱们快进城,免去排长队末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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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驿馆,这几日里人头涌涌,言语喧嚣。
前天已到达洛阳的钟繇、陈群等人也在其内。
陈群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好友:“这里如此嘈杂,元常,尔乃钟氏旁枝,何不去寻主枝族人,反而住此驿馆?”
郭盛也在一边帮着劝言:“是啊,元常兄,此番考核,良才何其多矣,始终名额有限,咱们有族人在朝扶助,通过方有机会也!”
汝不去拜会主枝,有的是人去拜会,错过时机,怕是后悔亦迟!
钟繇哈哈坦荡一笑,摇头道:“不了。吾若因朝上有人而走那捷径,不仅会为天下士子所轻,更会污了钟氏家风清名。
再者,吾自信才多卓识,不去清清白白考一场,岂不负了十几载之清苦研读。”
“嘁~,罢罢罢,尔清高,吾等乃虚伪君子!”郭盛不屑嘲讽一声,未等陈群言语,便拉着他走出驿馆房间。
陈群被拉着走,犹回望一眼房内的钟繇,暗叹,“罢了,平日里观其也不是清高之士,不曾想关键时节却反而较真起来。”
想到钟繇乃是言出必行之人,陈群无奈,只能向御史中丞陈球府上走去。
崇政殿,皇帝华耀已经换下了长姐准备的礼服,着一件他曾经的宗门便服坐在书案前托腮沉思。
想着,反正这几件便服上面的符文图标这里的人也不认识。
而且,主要是这衣服不起眼,穿上身也是又凉爽又耐脏,比那扎眼的明黄龙袍低调。
昨日,他刚在宦官面前说过不会锦衣玉食,今儿,长姐便给他披上华丽无比的三套礼服。
真是……
其实张让、众朝臣等人根本没有怀疑皇帝言而无信,反倒认为是太后先斩后奏。
他们都见到了陛下看见华服时的错愕眼神。
太后或许出于善意为陛下置办华衣举行元服礼,或许,也可能出于歹意而置陛下失信于朝臣万民。
夏收一事完成,贪官污吏也抓捕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藏紧了尾巴爪牙,阳球到此向皇帝复命。
华耀见阳球到来,知有要事,挥手示意,张让、左丰就被打发到殿外值守,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陛下,这些乃司隶衙门于麦收时期抓捕审叛的要犯名单,里面有查抄出来的财产明细,请陛下过目且圣裁。”
华耀点头,接过一摞纸张,温言道:“也好!阳卿辛苦!”
一目数行的看完,华耀的神色尚算平静,毕竟早已有了心理准备的不是。
况且,长姐去巡查漕河两岸的豪强大户庄子,取回来的财物、粮食更多几倍。
那还是她手下留情,只取了各户总数的六成而已。
再看,此次夏收,洛阳周围被司隶衙门抓捕了三百六十七人,斩首一百九十九人,抄没的钱八十亿多三千九百万,土地有一百五十六万四千八百九十七亩。
“不错不错,凭这个账单明细,既可以缓解国库压力,又可以缓解阶级矛盾。”
华耀暗松一口气,心说,“加上长姐取回来的那众多财物,账薄把柄,就算长姐离开了,我也不会手忙脚乱了。咱就跟世家豪强们慢慢玩吧。时间长的很呢!”
看完,思毕,华耀猛拍书案而起,冷声道:“真是一群国之蛀虫,库之硕鼠。”
“不严办不足以正国法。阳卿此次办的好。朕为尔记一功。”
阳球听了心里欢喜,谁干了活也希望上级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回禀陛下,这上面的不过是其中万一矣,尚有许多见机隐藏收买了把柄、罪证,暂时逃过了此次追查。”
“臣也遵陛下之命,为了不影响夏收而抓大放下了。但请陛下宽心,咱们来日方长,臣定会将贪官污吏、不法之徒绳之以法。以此维护律法之尊严!”
“阳卿言之有理。奈何人性本恶,贪婪过盛,若杀戮过重,又只怕有损卿身后之名。”
“再说,贪官之中亦不乏真才实学之士。而今大汉千疮百孔,国家财政困难,培养人才不易,未有无辜人命在身的,还是以教育、抄家罚款为主吧!”
华耀很清楚,自古以来,无官不贪,不过是贪大贪小,贪名贪利的问题。只要能压制下去,让平民百姓日子过得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