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殿,尚书台的官员们,经过十几日的努力,总算将前几年大汉各个州郡的钱粮收入做出了精细的比对和整理。
“陛下,这是尚书台对今年秋收做出的预算,今年的粮食长势喜人,各地也没有爆发太大的天灾,收入应该会比往年增收两成。”
“很好!”
华耀接过李仪手中的报表看了看,满意地点头。
孝桓帝时期的财政收入除去军费和各项开支,每年都是负增长,如今边关比较稳定,并没有造成太大的耗费。
若是今年秋收产量能够达到预期,不仅可以填补去年的各项开支,说不定还能有所结余。
这是除了江南夏收之外的又一个好兆头,前提是当中没人作乱。
“诏司隶校尉,太尉,廷尉,觐见!”
“诺!”
不多时李膺、阳球和刘瑜同时来到了崇德殿。
“臣拜见陛下!”
“免礼,不知秋收联合巡查组可否组建完毕?”
华耀看向刘瑜,询问起了巡查组的情况,对于这一次的秋收,他显然是非常重视,也在时刻关注着巡查组的情况。
刘瑜起身行礼后回答道:“回禀陛下,此次以廷尉为主,司隶衙门为辅的巡查组已经组建完毕,只等陛下一声令下,便可出发前往各个州郡巡查监督。”
“好!组建好了就成!”华耀点了点头,然后取出尚书台的报表递给两人:“你们也看一下!”
“秋收,得多重点关注那几个产粮大州,让人暗中调查监督,如果他们上交的钱粮与朕给出的数字出入太大,必须严厉彻查!”
华耀看向阳球:“这件事,司隶校尉负责!若再有不法,惩处重二倍于夏收之时!”
“多巡查几年,形成惯例,朕看他们可还敢钻空子贪了去!”
“诺!”阳球和刘瑜也听出了天子话中的含义。
夏收之时,天子已经摆明态度和法度,再犯,那是知法犯法,明知不可为而为,罪加一等。
如今天子对各个州郡的税收了如指掌,肯定也明白其中的水分。
如今只是增加三成,还给他们留了一成,已经是留有余地了,若还要贪心不足,这次只怕会碰得头破血流。
阳球那颗沉寂许久的心再一次躁动起来,自己似乎又有一段时间没杀人了?
第二日,联合巡查组的骨干成员便率领着由廷尉府差役、司隶衙门中侍官和部分龙骑军、虎贲营组成的督查人员。
几个队伍,声势浩大地离开了洛阳,然后分散前往各个州郡开始了巡查工作。
而阳球也将“探事司”的全部探子散了出去,还有那些潜伏于豪强世家当中的暗探,也全部启动。
洛阳的百官和那些世家成员见到这种阵仗,也明白了天子对于这次的秋收的重视程度。
纷纷写信给交好的地方官员和族中子弟进行警告,以免他们撞在枪口上连累了自己。
钜鹿,一行三人身穿道袍,行走在田垄之间。
为首之人额头突出,双目神采奕奕,面容和善,手持九节仗,再加上一身道袍,确有一番化外高人之感。
这三人正是受命于天子在民间传道的张角、张梁、张宝三兄弟。
兄弟三人因家中环境影响,自幼就信奉道家学说,尤其是黄老之学。
后来长大之后,张角偶然间得到一本“太平经”便如获至宝,每日研究其中之经义,发现其中许多思想都是与自己不谋而合。
于是张角提取部分其中核心再加上自己信奉的黄老之学,独创了一个自己的道家学说。
就因为张角产生了一个弘扬并发展自己学说的想法,并引着他的两个弟弟成为他的第一批信徒。
三兄弟上次去到洛阳,几天的时间内,命运彻底改变。
现在,三兄弟游走于冀州百姓之中,一边为穷苦百姓治病,一边宣传天子的“自强之道”学说。
顺便发一发启蒙书下去,给百姓取名字,教导百姓学会写他们自己的名字。
原来时空,张角搞出的那个什么“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口号,这一世怕是没机会出世了。
眼下的他,只想把天子的自强之道学说发扬光大,然后达到人人不饿肚子,人人可识字的大汉的大道而已。
去年,他们三兄弟行走于钜鹿街头和各个乡镇,宣传他们自己的教义,而且还会免费为那些穷苦百姓治病,所以在此也是颇有名声。
因为他们的主旨是导人向善,无论人做什么事,都有各方鬼神注视着你,并且要求人们多做善事才会增加寿命,做了恶事就会受到惩罚,还要求人们要敬天。
由于道家在此时是主流宗教,人们并不排斥,相反还经常帮助张角兄弟进行宣传,起到了一定的治安稳定的作用。
所以,当地官府并未过多关注和阻碍他们传道,反而还有不少富家和官家之人信奉他们的学说。
今年这又一路走来,张角看着田地中呈现金黄色的庄稼,其中百姓们也游走其中查看成熟情况,空气中飘过果实成熟后独有的香气。
“天子整顿后的这半年,冀州的变化可真大啊!”
身后的张宝也不由得感叹道。
张梁点头附和:“是啊!去年走在乡野之中,还到处都是荒芜的土地,遍地的饥民!
如今地里长满了庄稼,百姓的生活也稳定许多。”
“咱们这天子,真是了不起,能让大汉发生这种变化,整治的那些贪官污吏也老实了许多。
大兄,您说他是天神转世,我现在也这么觉得,他有大本事!”张宝不禁啧啧出声感叹。
“是啊,天神转世!”
听到张宝的话,张角又灵光一闪,似乎明白了陛下的用意。
看来,陛下比咱更懂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