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娘的腚眼子!”
嫉恶如仇的吴大鼎瞬间受不了,两条忿气从脚底下直冲到顶门,心头那一把无明业火,焰腾腾的按纳不住,又从顶门回弹到了胸腹,直到“嘣嘣”放了两个大响屁,这才舒坦了些。
他当即大骂一声,折腾着就要从李佑背上下来。
李佑突然放手,吴大鼎脚刚触地,脚踝就是一软,跌坐在了地上,刚要挣扎站起,却是觉得眼前一晃……
“咚”的一声巨响,那麻秆青年便是被鬼头大斧钉在了墙上,斧子直接将他胸腔击穿,一个屁都没蹦出,便是死透了。
刚坐起的吴大鼎被这一斧子给吓了一跳,再吃一惊。
他咽了口唾沫直直看着李佑,先后总计吃了足足四惊,他总算是发现李佑不一样了,至少在来略阳被砍头之前,他可没杀过人,而且没这么大的气力。
李佑看着墙上四溅的鲜血,开始发起了呆……
“入你娘!”
虬髯汉子顿时目眦尽裂,扔了少女,抄起镗钯{tāng pá},右手半握,一个弓步便是朝着李佑胸口戳来。
李佑侧步想要去抓,可是镗钯上端起了横股,有四棱形刃,还未来及,虬髯汉子便是由刺变扫……
“噌”一声,镗钯的刃尖,便是在李佑左胸上不轻不重划了一刀,幸好有肋骨抵住了钯头,不过李佑也是被扫得身形倒地。
虬髯汉子一步跨来,拧着嘴巴,手滑至镗钯前半截反握,就要给李佑来个透心凉,却是被一旁的吴大鼎用盛石炭的瓷罐,砸在了脑袋上,顿时满脸鲜血,身子也是翻了过去。
“砰砰……砰砰……”
李佑不知道是自己心在狂跳,还是有马队传来的震动之音,压住心头杂念,借着这个空挡一个翻滚,
单手拽下了麻杆青年身上的鬼头大斧,一个鲤鱼打挺,连人带斧跳将起来,冲着虬髯壮汉就是疾风骤雨的三板斧……
虬髯汉手下是有花活儿的,双手横起镗钯,接连挡了三下!
可这三下也是震得他虎口碎裂,毕竟手上的镗钯,都是被硬生生给砸弯了,眼看下一斧就要劈砍他额头上。
如此的巨力骇得他面色惨白,可是根本没有那么多所谓的意外……
李佑下一斧子便是劈碎了他脑袋。
连杀两人,嗜血的画面,让得李佑本能感到恶心,浑身从肌肉到皮肤,开始发麻,脑子里一股股陌生又熟悉的记忆又是乱窜,疼的要裂开。
“快走!”
吴大鼎推了把李佑,李佑过去拽回了斧子,余光瞥了眼那妇女,转身走的时候脚下一绊,踢开了地上血红的棉被,
李佑这才看到棉被中竟是裹着一个六七月大的死婴,婴儿面色发青,不是被捂死的,就是被摔死的。
李佑心里像是装了个大气球,撑得他发闷发痛,低头将地上的虬髯壮汉落下的碎银子捡了,默不作声过去要将少女背起,这时才发现少女其实醒着,浑身如筛糠地抖着。
“我叫李佑,别害怕,我是好人……”
李佑尽量她温和说了句,还是将她扛起,搀了吴大鼎,快步出了东门。
走了约有百十步,两人刚想松口气,可是入目处,便是有着一大群百姓哭天喊的又往回跑,紧接着数十骑蓝裤黑袄,苍髯如戟的汉子,嚣张放肆地在后面驱赶、虐杀。
在他们身后,还跟着约莫五十多个步卒。
叫嚣声、惨叫声、哭喊声、孩子的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俨然一片人间地狱。
“额滴锤子啊,前有狼后有虎,跑不了啦,入他娘的遍地都是山匪马贼啊!”
吴大鼎穿着虬髯汉子的衣服,恨恨地看着一位老妪,手里死抓着装着干野菜的包裹不放,苦苦哀求,结果还是被一个长着肉瘤子的马贼,一刀捅破了肚皮,肠子里全是干绿的树皮杂草……
周遭惨剧不断发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