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边兵,这样的安排基本最是合理的,南北两侧互为犄角,各自相互错落了十数步,也避免了误伤,最为重要的是,这样能在伏击发生瞬间就给对方疾风骤雨般的打击。
不过让李佑觉得稍微不满的是,刚才上来那个拐弯的地方没有把出路封死,李佑趴着向高从龙说了两句。
“围师必阙啊,这斜坡又不高,狗急跳墙他们上来血拼的话,他们可个个有上好甲胄,我们都是弓箭、长刀吃亏的紧,其实遇上重甲的话,还不如叶子锤、狼牙棒、开山斧子!”
高从龙显然不同意,他从十五岁就开始打仗,打的多,自然知道说书先生多是骗人的,什么血流飘杵、尸积盈山啦,那都是读书人吹牛逼的说法,打仗多都是把对方打跑、打逃,真要全歼的话,那还不鱼死网破,是要付出极大代价的,肯定是得不偿失。
“行!”
李佑也知道自己太过主观了,便不再坚持。
众人一切都是准备妥当,李佑也是取下了弓箭,长刀放在了身侧,和他们一起趴在了坡面上,等着乱兵的到来。
等待永远是漫长和焦心的,太阳都已经慢慢趴上了山岗,并且逐渐到了中间,可是山道上还是静悄悄的,这让李佑心里有些不安,难不成那岗哨看出来破绽了?
还是人家真是强兵悍将,就是要走大道硬刚?
“多半天了啊,这都有好几个时辰了吧,这帮孙子难不成不下山?”
“不可能!”李佑下意识回应道,作为核心,他必须得稳住。
“来了!”
“来了,来了!”
在最前面得吴大鼎一声低喝,然后他开始嘀咕道:“二、四、六、八……入他娘,那哨兵崽子骗了我们,这多了十来个人啊,一共有四十五六……除此之外,还有着不少被掳的女人呢。”
李佑沿着山道向着看去,果然是看到一道长龙从山上而下,那一只只骡马首尾相接,其上全都是大包小包东西特别的多。队伍前面约莫有着十个左右几乎不着寸缕的的妇女,被绳子穿成一排,蹒跚走着。
“就说这么久,原来是家底厚啊!”
李佑喃喃道,舔了舔嘴角,心里更加火热道:“尽量别伤那些女人,待她们过了再截击!”
乱兵的队伍排成一条黑线,随着移动逐渐放大,李佑他们清楚第能看到他们行军的样子,根本不是什么精锐,走在道上有说有笑,一些甲胄放在了马骡背上,披甲警戒的人不多,而且因为道窄的缘故,前面只有一人牵着头一匹马,后面的骡马都是没人照顾,一大堆人挤在了后面边聊边走。
曾经宋神仙给他教导过各种地形行军,像这种地形,其一,应该派出尖哨兵在前方三五里进行警戒巡游,更是要有人沿着山脊前进,一直保持至高点的占领权,俯视周围的情况。
其二,山沟、山谷中有回音,行军禁止说话,更是不能喧哗,防止突发的营啸。
其三,下坡走马,必要以绳索牵马匹后腿,怎么敢给马骡负重?
其四,明知有敌,退军,不得卸甲。
不过那些都是规范行军,如今的官兵其实还不如流贼专业,张献忠放哨兵都能放至数里,甚至十里外!
“传令,尽量别伤牛马,先让它们过去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