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传到莫瞎耳朵里,比挖了他家祖坟还气愤,本来,他就自喻乌乡第一铁嘴,可确实失过手,干这一行的,哪个没有失过手?
所以,莫瞎暴跳如雷,问别人:“周瞎子为什么算命,你们知道吗?”
有些年纪大的知道一点,年轻人全不知道。莫瞎就揭周瞎的老底:“他哥哥不在家,他半夜三更,偷偷摸摸去他嫂嫂房间,被他嫂嫂一剪刀戳瞎一只眼睛,才半路出家去学算命。”
这话传到周瞎耳中,他气得七窍生烟,干脆叫了几个徒弟,直接打上门去,莫瞎没防备,被揍了个半死。
莫瞎哪里肯吃亏,也叫了一班人,搞个突然袭击,打进周瞎家。弄得派出所出面,把莫瞎和几个手下关了十五天。
我的个爷爷加奶奶,你们跟我万山红斗,那就试一试吧。
经历了周瞎打莫瞎,莫瞎打周瞎之后,人们就笑话,莫瞎算不准,若是算得准那天是个差日子,他应该躲一躲。有人说周瞎也算不准,没算准莫瞎打上门来。
两位大佬这么一折腾,生意差了。来找万山红的多了。大家说,万山红不急不慢,从不惹事,又谦虚谨慎。看得准的才说,看不准的不说。
一起来坑我,那就试试我万某的功夫吧,果然,这个所谓乌乡命理界同盟,不到两个月被我瓦解了,而且他们之间的内斗,永远不会结束。
有天晚上,石哥打电话给我:“老弟啊,我劝你去搞实业,今天向你检讨,那句话说错了。你还是干这个合适。”
我哈哈大笑。
他说:“那两派各自的徒弟都斗起来了,昨天周瞎的徒弟与莫瞎的徒弟在酒店打起来了。”
我故意问:“两人相约,一起决斗?”
“那倒没有,碰巧到同一个酒店吃饭,不知为什么就干上了,莫瞎子的徒弟被周瞎子的徒弟打得住进了医院。”
“他们那些大师反正有钱,打赢了的无非是掏钱给人治伤嘛。”
石哥笑道:“还是你厉害,稳稳当当进钱。”
“我不稳稳当当进钱,哪里能按时交缴租金?”
石哥笑得更厉害了。
其他人到我这儿来谈莫、周之间的纷争,我总是装出惊讶的样子。
“啊?会这样?”
“啊?不会这样吧,都是些文人,还动起武来了?”
“啊?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样的事?不会吧。”
每次,我在不同人面前做出吃惊的样子,依帆就借机离开。我知道他实在想笑。
事后,我批评他:“你这样都忍不住,能成什么大事?干我们这一行的,该笑的时候一定要笑,不该笑的时候,想笑,你死命掐大腿,掐到痛,你就笑不出来了。”
形势渐渐好转,我娘不再要我去学厨师了。吃饭时还表扬我:“山红还是有点稳劲。”当然,她只知道我稳,但不知道我如何稳住的。
生意稳住了,我不急,每次路过门卫室,时不时送条烟给老李。但我每次见到老李,他总是抽劣质烟。估计他把我送的烟兑了钱。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凡是找我的,他一律放行。
结果门卫老李被向家换掉了。
好吧,姓向的,一定要跟我斗,现在,我可以腾出一只手来跟你斗斗了。试看是你狠,还是我万山红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