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不,打开门果然是老金。
我倒了一杯茶给他,两人坐下,一看老金脸上没有笑容,问道:“什么大事?”
老金说:“田书记和时镇长前天开会,两个人拍桌打椅吵了起来。组织下来调查这件事,他们两人左右要调走一个。我之所以要来告诉你,就是与你也有点关系。”
“你说,详细一点。”
“你到我们镇上讲课之后,镇上请了有关专家来为我们的发展思路把脉。为首的专家是上州大学的魏丰教授。
他问田书记的思路是怎么形成的,田书记说借用外脑,说了你的情况。魏教授的脸色一下就变了。还说了许多难听的话。”
“只管说,主任,我什么难听的都听过。”
“他们几个专家大概查了你的资料,了解了你的过去。下午再座谈时,全盘否认了你的方案。
说你既不是教授,又不是专家,高中毕业,以前还是个算命的,一些民营企业老板素质低,聘请这样的人当文化顾问,情有可原。
镇上怎么能请这种人来指导工作?而且出的点子稀里糊涂,竹子全国都是,要是能赚大钱,人家早就成了某某竹乡。”
老金讲到这儿,望着我。
我脸色平淡,没有任何激愤的表情。在我心中,现在的某些专家,老百姓已经瞧不上他们了。
我说:“时镇长和田书记有意见,借机吵了起来,是吧?”
老金说:“对,时镇长在东黎干了一辈子,原来是常务副镇长,提了镇长后,看不起田德汉,认为他是个书生。”
“我怎么不认识时镇长呢,一点印象也没有。”
“你那天讲课,他去区里办事去了,所以你没看到他。”
我问:“吵了一架,就要调走一个,你认为会调走谁呢?”
老金摇摇头。
“那你喜欢谁留下来呢?”
老金说:“不是我一个人,而是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希望田书记留下来。虽说他农村工作经验没时镇长丰富。但他有干劲啊,有思路啊,真正想做一番事业啊。
那个时镇长呢?就是一心捞钱,东黎发不发展,关他屁事。天天就是吃吃喝喝,什么沙厂、砖厂,都暗中入了股。田书记想要整治这些破坏环境的厂子,根本推不动。
时镇长什么权都要,所有的开支以前由他批,理由是主要领导不能直接管人财物。现在,常务副镇长批了的发票,他还要审一遍。
理由是,不能直接批,但是把关总是可以的吧。确实是个翻云覆雨的角色。”
听老金这么说,我心里明白了个八九成。
事情并不像老金说的,一定要调走一人。组织可能只是下来了解情况,谁对谁错,过一段时间再定夺。
凭我多年的经验,时镇长这种人比田书记老道,别看他不做事,反而赢面比较大。
本来,谁走,都不关我事;东黎采不采纳我的意见,我上次就说了,我的讲话约等于放屁。
但是,让魏丰这种不接地气的教授、时镇长这种一心为私的干部占着位置,让田德汉这样的好干部调走。我不服气。
我掏出一包烟,给了老金一支,然后给他点火。自己才慢慢抽上一支,缓缓地喷出一股烟。
这个时候,必须冷静。我沉思了一会儿,从侧面入手:“你当产业办主任之前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