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先示弱,让秦军入我包围圈?”
“不知老将意下如何?”
“只怕秦军狡诈,偷鸡成不成反蚀把米,秦军主帅王龁也算得上是屈指可数的文武名将,不会轻易上当的。”
“老将的三道防线,牧在邯郸便听我王提起,环环相扣,甚是精妙。但牧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老弟直言。”
“丹水西壁垒虽筑有四鄣四尉,但毕竟难挡秦国二十万大军,可阻一时但难挡秦之东进兵锋也。”
“颇也有同感,只是丹水以西全线放弃岂不是便宜秦军,只得分兵驻防,层层设卡。”
“牧以为西壁垒防线正如这盘中之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说得甚是,无奈之举也。”
“老将以为,三道防线可挡秦军?”
“未知,唯有死命方知成效。”
“牧有一言,可供参考。”
“但说无妨。”
“放弃丹水西壁垒,诱敌深入丹水,出奇兵抄其后路,将秦军困于丹水以南,南鄣城与南尉寨以北,狭长地带围而不攻。不出数日秦军断粮断水便会不战而溃,岂不是一劳而永逸乎!”
“此时事关重大,还需容老哥细细思忖。”
“老将,牧还有一言,与秦交战当需以攻为守,发挥我胡服骑射之优势,固守反倒发挥不出我军优势,徒增消耗胜负尚未可知。”
“老弟以为秦军会死战到底?”
“牧以为:秦军欲霸天下,必与赵有一战。眼下秦已具备横扫诸国之实力,而赵尚且不能,秦王不会错失良机,长平胜则邯郸危矣,邯郸失则赵国亡矣,如此丰功伟绩,怕是老秦王这把年纪,熬死了多少君王,也就等着这仗功成而瞑目罢了。”
“秦军之战在于决战,正面出击怕是损兵折将落不到好处,长平多山地不利于大规模骑兵冲击,秦军多步兵,集结方阵反倒难以攻破防御。廉颇一直以为死守缓图乃为上计,一者消耗其锐气,磨其战力;二者待其粮秣殆尽,秦军定然撤退;三者日久必出破绽,敌有松懈之处,出兵奇袭,亦不尝有胜绩哉!”
“何以为久?一个月,半年,还是五年?赵国不比秦国,持久消耗势必引起国人恐慌,怕是王上及一干重臣也不敢答应也。”
“此事便需看王上决战之决心,欲得大胜唯有比秦国更坚决,比秦国更隐忍。”
“老将一心谋国,牧知之信之,但久战变数太大。北地有牧可做分忧,然东有燕国与秦媾和,南有韩魏坐山观虎,四面危机岂是可容我稳坐钓鱼台,与秦周转乎?”
“老弟之言,实在晴空霹雳,真是急也急不得,缓也缓不得,进也不得,退也不得,此事还需颇静下心来好好推敲。来,继续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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