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渐的落下山去,天空中的火烧云显得分外美丽。两个老家伙却依然还在城头上‘看风景’。看来老公爵弄了一把椅子还是相当明智的,他已经和勃艮第公爵夏尔·纳瓦拉·波旁在城头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有快一个小时了!
“在这里有指点江山的感觉是么?”勃艮第公爵的目光停留在了略显悠闲的老公爵身上。
“你在跟我开玩笑么?”老公爵白了勃艮第公爵一眼。
“我喜欢的是这里的角度啊!在这里可以亲眼看到你所有的子民,看到他们安居乐业的样子难道不会感到很幸福么?”
“你说的是成就感吧。”勃艮第公爵看了一眼的天边的火烧云,在兰斯的时候他很少眺望天空,他的目光更多的盯在了地面。
“随你怎么说吧,老伙计。晚宴就快要开始了,酒还是少喝一点吧。”老公爵从椅子上坐起,他拍了拍昔年对手的肩膀,在不经意间还将勃艮第公爵手中的酒壶也给顺走了。
当老公爵走下了城墙,勃艮第公爵夏尔·纳瓦拉·波旁依然还在城头之上,说实话他平时饮酒甚少,但是在这里好不容易能找得到一个说的上话的人,他又怎么能不多喝一点呢。
“年轻人,‘真好’。”勃艮第公爵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不过这次他的语气和上一次有着明显的不同,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就是能从这句话种感觉到一股浓浓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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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北方宫廷中。
“你说什么!”啪的一声,蓝白色的瓷器酒杯被打翻在地。
“那个老匹夫!他去辛特拉干什么!”年轻的皇帝在华丽的宫殿中大发雷霆,以至于摔碎了他平时最爱把玩的一套酒具。
“你说!你们说!”年轻的皇帝抓住了台阶下一名大臣的衣领,勃艮第大公的擅自行动让他心绪不宁。
“陛下,陛下,请冷静。”一名年迈的老者站了出来,他再不出面自己的同僚可就要‘自身难保’了。盛怒之下的皇帝会干出什么事情,相信大殿之上的任何人都不会想要知道。
“你说。”年轻的皇帝松开了那位大臣的衣领,他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
年轻皇帝的语气稍缓,一身蓝袍的首席大臣双膝跪下。
“陛下,老臣有罪,老臣有罪!”首席大臣的头深深低下。
“别说废话!”年轻的皇帝握紧了拳头,他现在已经处在了爆发的边缘。
首席大臣稍微用眼睛偷瞄了一下陛下,他知道自己的动作再慢一点的话皇帝陛下可就真的要爆发了。
“咳咳,老臣以为陛下您的叔叔,勃艮第大公夏尔·纳瓦拉·波旁一定是在为着兰斯帝国的利益考虑,他这次的私人访问…”
不等首席大臣说完,年轻的皇帝就彻底的爆发了。
“一群废物!我养你们到底有什么用!”年轻的皇帝甚至踹翻了一旁的椅子。
“滚!都给我滚!”年轻的皇帝愤怒的咆哮着,他恨这些人碌碌无为,他恨为什么自己在这些人的心目中总是比不上自己的叔叔!
年轻皇帝的臣子如蒙大赦,他们滚的速度出奇的快,没一会的功夫这帮老头子就跑的没影了。
“他这样做不是把我们绑在了‘唯一’的一辆战车上了么?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年轻的皇帝面对冷清的大殿独自坐在了椅子上用手抚摸着自己的额头。他的头很痛,真的很痛。
冷清的大殿中其实也并不是空无一人,除了那些角落里木讷的侍者们,还有一位手持十字身着红袍的大主教。
“这群废物都走了,说说你的看法吧。”年轻的皇帝对于自己叔叔打乱了他的‘精心’部署感到十分的不满。本来帝国已经在和魏玛邦联私下里暗通曲款,对于加利西亚王国的内乱问题两国也曾有着不宜公开的秘密协议,可是兰斯帝国当今的皇帝,亚瑟·得·波旁的亲叔叔,勃艮第大公夏尔·纳瓦拉·波旁亲自打乱了他的全部谋划。这怎么能让年轻的皇帝陛下不气愤,不恼怒。这也就是为什么高贵如兰斯皇帝也能说的出‘老匹夫’那样的粗鄙之语,他跟勃艮第大公私底下的关系早已就接近于不可调和。
“陛下,臣以为勃艮第大公这是在玩火,他的势力遍布朝野,他几乎将自己的意志当成了兰斯的意志。”唯一留下的红衣大主教是亚瑟八世面前的红人,他很善于揣摩年轻陛下的心思。
“接着说。”亚瑟八世总算是能听得到一些‘人话’了,相比于那些垂垂老矣的重臣们,他更乐于倾听这些没有重大实权但又地位尊崇的宗教界人士的话语。那些在先帝时期,在有着大帝称号的亚瑟七世的打压下,那些近乎跌落谷底的神权的代言人们他们又回来了。
红衣大主教小心观察着陛下的表情,对于曾经从那个年代熬过来的他们来说,年轻皇帝身边的每一个位置都很重要。(PS:兰斯帝国由皇帝直接任命大主教,宗教被打压的实权很小,现在完全对王权构不成威胁。)
“臣以为…”红衣大主教的声音小了下来,但是看着皇帝陛下那渐渐舒缓了的表情,想必是进言了一条‘妙计。’
“以亚瑟八世的名义任命勃艮第大公,夏尔·纳瓦拉·波旁为帝国特使,给以便宜行事之权。”年轻的皇帝很快就下达了敕令,他打算追加以既成事实的皇叔为帝国的全权特使,至于魏玛联邦那边他自有说辞。
‘你们每一个人打心底都不信任我,你们都沉溺于我父亲所开创的那个‘伟大’时代,我会让你们知道,谁的时代才是真正的伟大!’年轻的皇帝心中豪情万丈,他相信在他的统治下兰斯帝国一定可以超越自己父亲的那个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