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参与开发的这个项目，是新区民政部门主导的？还是‘颐养天年综合样板体系’的重要一环？”
“没错！”
“程总，您恕我直言——这个项目社会意义深远，价值巨大，能参与开发，是我们的荣幸，也是我们集体进一步拓宽业务类型难得的良机！可是，我们公司发展态势再好，要有效落实这一项目的开发只怕还存在着一些条件制约……”
坐在程于东对过，与几位同邀在列的开发经理翻看着手中项目初步设计概要，谨慎的季存虽心潮澎湃，感觉项目潜力巨大，愿景可期，可也出于职业本能，对于项目推进心存顾虑！
“季存，你是感觉终端用户人数太多，我们很可能资源不足，心有余而力不达，是不是？”
程于东有个习惯：每逢感觉重点项目存在较大开发压力时，会习惯性走到办公楼的落地窗前，一边倾听项目成员的意见，一边放目展望张江园区的景色。此时听季存已打开议题，他微笑着，抱臂转眸回应。
季存对待工作一向认真仔细，得到鼓励，自然开诚布公：“因为我自己家里两头的‘老大难问题’，我关注过新区的老龄化发展态势。现在：我们新区六十岁以上的户籍老年人口已接近一百万，老龄人口占比将超30%，这还不包括外省市、外国籍的老年人！而随着浦东经济文化实力的进一步加强，对国内外人员吸引力的进一步提升，老龄人口还将持续上升。”
“这是客观的事实。”程于东点头。
其他几位项目经理人也是面色庄重，对项目不敢有丝毫轻视。
季存继续陈述观点：“一方面，如此庞大且前所未及的终端用户群，是我们之前开发的项目从未达到的规模，对于我方的开发技术、管理能力都是相当的挑战！稍不慎，很可能在落地运用中浮现在各种各样的问题。”
“这个问题，我和公司高层负责人已反复探讨过，感觉挑战在，机遇也在，所以从几个开发部门抽调精兵强将，共同参与开发。包括季存在内，我们相信你们的实力，能齐心协力闯过这一关！”程于东的目光充满期待。
季存与身边几位的同事对视一眼，不敢犹豫，表述出另一层顾虑：“程总，我们重点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老年用户的软件使用能力，这可能是制约项目顺利运行的最大障碍！”
程于东的眼睛略略闪烁，重新转向了窗外，“这在承接项目的洽淡中，的确也是我们最为担心的！”
季存细析：“上海虽然经济文化实力在全国相对超前，市民对于现代信息技术的接受与适应能力相对较好，可在老年群体中，还是有不少人疏于电脑与智能手机的运用。他们中很多人不会用微信、qq，更不要说各种app。”
另一个开发经理认同，“是的，这种现象在高龄人群中尤为明显就拿我家来说，我家老爷子年近八十，只会用老人机打电话。我想给他换个手机安装个微信，他还嫌麻烦，说打字都不会，学这个没用！”
一位资深系统工程师符合：“我妈倒是想学，可她从小拼音就不好，拿着手机发条短消息都要费老鼻子的劲儿！看着我媳妇上网淘货眼馋，可拉着我教她上网，教了一整天就是没学会！”
“哈哈哈！”程于东被几人的说法逗乐了，打开了些窗，“我要说，这个最大的制约，可以突破呢？”
“这要突破，要投入的资源太多了吧？”那位系统工程师眉头打结，“整个新区的居民区数量早已上千，难不成等项目运行前，我们要先聘请上万名培训师，进入各小区给老年人开办使用讲座？那这项目利润肯定没法保证，亏大了！”
“我们做这个，难道只为了提升企业形象？”另一位稍年轻的工程师在问。
季存没有开口，只盯紧了程于东。看他笃定的模样，季存认定：项目并不存在“赔本赚吆喝”的目的。
从浦江上空而来的漫漫东风顺窗吹了进来，激发着程于东带领团队成员乘风驾舰、破浪远行的豪情，“这样先进的智能养老系统，要为数百万老年人送去便利，使用讲座是肯定会办的！”
“……”几位技术工作者没办法想象那种庞大而复杂的场面。
程于东半转过身来，目光中映动着窗外的光亮，“在项目最初的规划中，区里早已想到了这一制约性条件，已提前落实应对措施——指导各街镇整合社区内外的相关资源，为老年人开展手机、电脑使用培训，帮助他们学会上网、使用微信与app功能！”
“可短时间内，能调集到那么多人吗？”
季存此时，也面向窗户而坐，能像程于东一样，展望窗外的张江园区——虽未在深春盛夏，可近处，不同企业的办公楼宇外观端庄整洁、内部灯光通明，隐约可见其中人员行走忙碌；远处，在建工地内，塔吊与起重机、挖掘机等建筑车辆穿梭往来，就是一片繁忙向荣的景象！
曾经，张江这片区域，也不被市民们看好，认为开发艰难，种种制约，可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