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尧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在来之前,吴和宜告诉过他,不管如何都不能惹到宋浅,因为她身后的靠山他们都得罪不起。所以他害怕手下会惹出什么事端来,到时候连累他们的女吃不了兜着走,于是他大步走过去将手下踢开。
“什么东西!怎么跟宋娘子说话呢?丢不丢我的脸,赶紧滚开!”
宋浅冷漠的看着这一幕,知道他们是在做戏给自己看,所以不屑一顾的勾起唇角。
手下不服的站到旁边,心里想着老大怎么会因为一个臭娘们动手打自己。
“宋娘子对不住了,这手底下都是粗人,下手说话都没轻没重的,得罪你了。我替他向你向这位兄弟道歉了,还希望你们海涵。”
既然给了台阶,宋浅也不想闹得太难看,顺势而下却没有给他们好脸色,自顾自的转身去扶起了在地上苟延残喘的人,关切的询问:“您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那人在起来后急忙摆手,推开宋浅后就准备离开,突然一阵寒风吹过吹掉了他遮面的头巾,就此他惊慌的想要捡起来,却没有办法。
在他转过身来的时候,宋浅觉得他很是眼熟,奇怪的上前准备看得更仔细点,“这位兄弟,我觉得你的眉眼很像我家的一个人。”凭借着原主的记忆,她觉得这个人似曾相识,却一时间想不起来。
被拦下来的人也没有了办法,只能抬起头来看着宋浅,这也得以让宋浅认出了他的身份。
这正是元宝的大伯父,在徐家时的一位堂哥徐正德。记得原主还在的时候,虽然是切切实实有血缘的亲戚,却因为村里的风言风语,和一些事情他们很少走动,但是记忆中,这位堂哥对他们家还不错,最起码没有像其他徐家人一样看不惯他们。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徐正德居然会在吴和宜的矿场里做工,还险些丧命于此。因为害怕原主的记忆让她知道的事情模糊,多说话多做事得罪了徐正德,所以宋浅轻描淡写的对着徐正德道:“堂哥,您怎么在这里?认出我来了,又怎么不和我打招呼啊。”
听到两个人之间还有亲戚关系的时候,陈尧觉得事情不妙,怒瞪了身后的手下一眼,好像是在说他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这下他们都麻烦了。
见宋浅与自己相认,徐正德顿感惊慌起来,眼神躲避的模样有几分疯癫之态,他想要找东西遮住自己的脸,但是一切徒劳无功后,他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宋浅:“原来是老二家的,我没认出你来,不知道是你……你离我远点!滚开!滚开!”
见他的精神不对,身上的伤势还挺严重的,宋浅就认识到这其中的事情不简单,毕竟从前原主和他相见的时候,他还是个意气风发、浑身都是力气的农家郎,好端端的成了这副模样,怎么想都不正常。
陈尧微微眯眼,对着人群中的这帮矿工的头头儿招了招手,拎着他的衣领到一旁嘱咐说:“你去跟宋娘子说说,别让她起什么事端,大不了带这个人去看看病,要是事情闹大了,大人那里不好做。”
矿工头儿也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想在旁边吃顿饱饭就惹火上身,因为对方的身份他得罪不起,就只能硬着头皮走到了宋浅身旁小心翼翼的说:“宋娘子,这位是我们矿场的工人,平日里不打不闹的闷声干活,人很老实。可是被埋在矿下救出来后,可能是受了惊,才变成这副模样。他平日里绝对不是这样的,您千万别生气!”
宋浅知道发生了什么时候,万分同情的叹了口气,安慰着有些受惊的徐正德说:“堂哥,待会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回镇子上看看郎中,你这伤势未免太重了些,若再不处理恐怕会出事的。”
还有一点令宋浅奇怪的是,为什么其他人被埋在矿场下救出来的时候基本没有受伤,独独徐正德伤这么重,难不成他还经历了什么?
听到宋浅的话,陈尧害怕要是徐正德跟着去说出了对矿场不好的话,那岂不是对他和吴和宜都不利?于是他便想上前阻止说:“宋娘子,你也知道他受了伤不适合颠簸,那就别把他带去镇子里了。待会我把郎中找来,你放心我们肯定能照顾好他。”
“算了,还是不麻烦你们了。他是我的亲戚,我理性管他,放心马车上不会很颠簸。”更何况她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还有些话想要问问,自然不能让陈尧把徐正德留下来。
话说到这里还很有理有据,陈尧也不好再阻拦,不然传出去就该说他不近人情了,他只能答应下来。
收拾好东西后,宋娘子让徐正德上了马车,随后向陈尧一行人辞别:“那陈统领,我们就先离开了。明日我多做一些吃食送过来,你们也尝尝。”既然她做了就不能半途而废,眼睁睁看着这些矿工被利用完又被抛弃,最后无家可归的命丧黄泉。
听着宋浅公然和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叫嚣,陈尧气不打一处来,对着离去的马车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