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安井久能的反击,长岛一真还真不敢接这个茬,因为他心里也清楚安井久能说的绝对是实话,而且让他一名航母的参谋长带队执行轰炸任务,这是在开国际玩笑么。连安井久能这样飞行经验和技巧这么娴熟的大队长都受了伤,如果换了他带队的话恐怕他活下来的几率绝对不超过三成。
看到长岛一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身为舰长的寺冈谨平不得不说话了,他皱着眉头喝道:“安井君,你这话可是逾越了,不管怎么说长岛君也是参谋长,你这么对他说话应该吗?”
安井久能再鲁莽也不敢得罪舰长,听到他这么说后他朝着长岛一真鞠了一躬:“实在对不起,是我失礼了。”
“算了算了……这事既然大家都是无意的,那就不要太计较了。”不等长岛一真说话寺冈谨平就摆了摆手将这件事给订了性,以后谁要是再拿这件事来说事,那就是不给他这个舰长面子了。
看着甲板上一架架伤痕累累的飞机,安井久能想到那么多随自己出战的飞行员永远的留在了异国的土地上不禁悲从心来。两行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沙哑的声音情不自禁的唱起了那首耳熟能详的歌曲。
“你与我是同期的樱,同在一兵校的庭院开放,若觉悟花之开而谢,美丽的花谢是为了国家。
你与我是同期的樱,同在航校的庭院开放。血肉无分昆仲情,气息相合未能分。
你与我是同期的樱,同在航空队的庭院开放,仰望南方晚霞的天空,还有一架飞机没有返航。”
这首原本从日本海军**********流传开来的歌曲早就成了日本最为家喻户晓的一首军歌,安井久能这么一唱,周围的人也不禁附和起来。
“你与我是同期的樱,同在航空队的庭院开放。约誓的一天还没来到,为何因死而散。
你与我是同期的樱。同在航空队的庭院开放。花之都靖国神社,与君相见之梢。”
想到今天战死的那近百名飞行员和机械师,不少人一边唱眼泪就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就在日本人为今天的损失而伤心流泪的时候,绕过金华一百里外的561团也已经跟日军的独立混成二十三旅团接触上了。凭借着黄花岭易守难攻的地形,二十三旅团一连发动了好几次攻击都没能拿下黄花岭。
当最后一丝日光脱离了了向弈航的视线,远处战线的景物慢慢溶入了夜色。吃力地背着满是尘土的G43半自动步枪,向弈航开始爬出散兵坑。一路上都是废弃的铜制弹壳、炮弹碎片,还有炸碎的枪械零件和瓦砾。上面夹杂着无法辨认的衣服碎条。
今天下午跟二十三混成旅团闯入561团布置在黄花岭的阵地后,日军就发动了连续攻击,短短一个小吴就发动了不下六次攻击,密集的炮火仿佛不要钱似地不断轰来,这让向来习惯了在炮火掩护下打仗的561团很是不习惯,如果不是事先挖掘了几道简易的掩体和工事恐怕561团的伤亡就更大了。
“沙沙……沙沙……”附近突然响起了沙沙的声音。
“是谁……出来……咔嚓……”向弈航拉动了枪栓,随即将枪口对准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排长……向排长……是我,莫小松啊!”
一个略带沙哑的四川口音在后面响了起来。
“擦,原来是你啊!”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向弈航松了口气。随手将枪的保险关了,弯着腰边迎过去,一边低声地提醒着对方。
“赶紧弯下身子,小心鬼子的神枪手,他们的子弹可不认识你。”
很快,一个身影弯着腰朝他小跑过来,在他的身后还有七八个身影。
“排长,我们可找着你了!”
莫小松跑到向弈航跟前忙不迭地一把攥住了他的胳膊,有些欣喜若狂地背靠着堑壕墙壁大口出气,刚才还有些抽筋的小腿也停止了震颤。
向弈航看着这些人。眉头皱了起来问道:“莫小松,你们一班就只有这些人了么,你们班长呢?”
莫小松带着哭腔道:“排长……我们班长……班长他光荣了。”
“阵亡了?那副班长呢?”向弈航又问。
莫小松眼圈红红的说道:“也……也阵亡了!”
“他娘的!”向弈航恨恨的在胸墙上锤了一拳,一班的班长是一名老兵。也是他亲自向连长举荐的,副班长也是一名很不错的老兵,没想到竟然也战死了。
一名士兵有些憋屈的说:“他娘的要是咱们的火炮也能带过来就好了,否则哪轮到小鬼子的那几门火炮猖獗!”
“就是!”莫小松点点头有些不甘的说道,“今天这些小鬼子简直是疯了,不停的冲锋打炮。咱们只能躲在战壕里被动挨打,还没法还手,这滋味别提有多难受了。”
向弈航没好气道:“好了,别埋怨了,咱们这已经算是好的了,你也不满大街打听打听,你要是去了别的杂牌军甚至是中央军,别说大炮了,连子弹你都得省着用,现在能用上这杆家伙你就知足吧!”
说到这里,向弈航想了想又对莫小松道:“小莫,现在我任命你为一班班长,一定要带着兄弟们把这一段阵地守住,明白吗?”
“啥子?让我当班长,排长你莫搞错撒?”莫小松吃惊之下家乡话立刻就冒了出来。
“这是命令,有问题吗?”向弈航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眼下的一班剩下的士兵里也只有莫小松资历最老,这个班长当然由他当,总不能让那些新兵蛋子当班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