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事……”小德子头低的更深了,“祥妃娘娘许是乍然失子,伤心之下,受不住打击……也薨了。”
祥妃薨了???
皇后微微皱眉,却没再说什么,叫小德子下去了。
想到洗三那日祥妃的状态,沈如烟有些迟疑。
毫无预兆,二皇子与祥妃接连薨逝,还是小德子——御前的人来报?
蓦地,她升起一个足以叫她心惊肉跳,冷汗直流的念头。
这念头离奇至极,她却莫名确信。
这后宫向来对圣宠避之不及,对生子讳莫如深,还有自有孕起,对旁人祝福早生贵子反应极大的祥妃,以及二皇子出生后,祥妃那般寒凉森冷的态度……
她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个模糊的答案。
可这答案却叫她惊慌至极、后怕至极。
“沈妹妹,沈妹妹?”
沈如烟沉浸在自己的猜测中,后背冷汗湿透,终于回过神来,看着虞嫔:“虞姐姐,怎么了?”
虞嫔无奈道:“大家都散了,咱们该回了,妹妹可是吓着了?”
“是……我从未经历过这般事,有些失态,叫姐姐见笑了。”
“有什么见不见笑的,你年纪还小,乍然见到这般事,害怕也是正常的。”
沈如烟此时连笑都笑不出来:“不怕姐姐笑话,我此时当真站都站不起来,姐姐先回吧,我再缓缓。”
虞嫔微微皱眉:“我陪妹妹一同坐坐吧,可要传太医?”
“姐姐放心,我只是一时之间……有些吓着,无甚要紧。”沈如烟摇了摇头,“姐姐先回吧,你今日草药刚开,不是还要做药膏么,切莫误了好时辰。”
想到自己精心照顾了半个月的药草,虞嫔略一犹豫,见沈如烟此时脸色当真好了许多,也便先回去了。
耽搁了一会儿,此时坤宁宫正殿里,只剩下沈如烟和站在她身后的沉香了。
“主子……”沉香面带担忧的看着她。
“我没事。”沈如烟枯坐在椅子上许久,最后深呼吸一口气,似是下定决心一般,往里殿走去。
她能力实在有限,且她心下总有预感,这后宫一切还是尽快弄清楚为好。
再不弄清楚,恐怕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皇后是这后宫唯一能、也敢同皇权抗衡的人,旁人会忌讳的,她却未必会,从她这里得到答案的机会要大很多。
至少……皇后是个正派人,除了虞嫔,她最信皇后。
内殿门口守着的司墨见她前来,并未阻拦,反而做了个“请”的手势。
沈如烟对她微一点头,便进了殿。
皇后端坐于桌前,正细心地擦着一把光可鉴人的宝剑:“司棋说你一直脸色难看的坐在外头,莫不是被祥妃吓着了?”
“谢娘娘关怀,臣妾……是有些吓着了。”
闻言,皇后手上动作顿了顿,抬头看她,微微拧眉,面色有些纠结,似是在想什么安慰的话。
她这样向来直来直去、刀枪不入的性子,叫她安慰人当真是难为她。
若换作旁人她才懒得管,只是沈如烟好歹也算“自己人”了,放着不理不太合适。
皇后绞尽脑汁的回想着从前母亲安慰她时说的话。
所幸沈如烟也没这意思,只轻声开口:“臣妾此番叨扰娘娘,实为心中困惑难解,不知娘娘可否为臣妾解惑?”
皇后松了口气:“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