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二天江静挂着蓝色令牌琢有“壹”的字样出行在“陆”院的门口时,宁兰才知道她们原来是对手。那些人先前互殴是因为在这里呆太久,无所事事,先打打别人搓搓锐气,又不能杀死,以免这一辈子都凑不齐七百人。
千欹雨竟然这么执拗,不到七百个人就让他们在这里内斗了三个月。
然而,一旦厮杀的战啰敲响,便无所顾忌。
形势极为严峻,斗争极为残忍。
宁兰没有想到,这一待便是三年。这里不只是候选者之间的竞争,更是生存的考验。第一年死伤一半的人,第二年每司只剩十人,第三年只会有一个人坐上这主儿的位置。非死即伤,有幸存活的人可以进入各个主儿的附属司,或者选择在民坊安逸的生活。
这么说玉拂在人间抓这些“祸害”回来,倒让这场厮杀变得合乎情理,甚至还有点法外施恩的感觉。
这三年怎么过来的,宁兰回头想想,竟有些记不清。清楚自己心性变了,身手也达到以一敌百的能力。
每次熬不过来时,远远望到千欹雨的衣角,看到他似乎冲自己微微一笑。
三年,最后一天。
修罗场,每门余十人。
其他红橙黄绿靛紫的主儿都到各自的练场,要想做新主儿就要打败原来的旧主儿。
唯有蓝主儿争夺之战不存在旧主儿,千欹雨站在城墙之上,俯视这圈在练场里的十个人,激情洋溢地下达指令:“战到最后的就是蓝主儿。”
如众人一样,宁兰仰视着千欹雨,内心痒痒的。三年,鬼一样的日子,熬过今天过后就会结束。前路未知,宁兰带着生离死别的情感再看一眼城墙上衣角翩翩的公子。
他亦看着她,回应她的眼神,仿佛在说——勉之。
这三年,宁兰真的长进不少,之前轻而易举就被抓到这里的她,现在敌得过柳苔,打得过这些修仙道、修魔道的人。三年的时光大于她五百年的吃喝玩乐。
宁兰看向同样是在厮杀中精挑细选下来的其余八位雄性和江静丫头。
分派已经很明显,江静和宁兰自觉成为了彼此的后背,二敌八。
说到江静,宁兰心里很欣赏她,虽然宁兰一直把她当成小丫头片子,但她的成熟稳重教会了宁兰不少。而且她做人处事丝毫不带矫情,是是非非,所想所要分明得很。
一如现在,我们终是对手,此刻却算得上朋友。
宁兰与江静俩人对视,颔首点头,风吹起了她钴蓝色的发带和她水蓝色的裙摆。
眼前,都是豺狼虎豹。
宁兰感觉脸上有温热的液体,伸手抹了一下,指尖是鲜红之色,是血。
其他几处相继传来惨叫声。
宁兰安慰自己:我是妖,我不怕。
片刻,宁兰和江静分隔两边,各被牵制。宁兰眼前只剩一人立于血泊之中,眼前的人已经红了双眼,是为了权利,也是为了生存。
他就这样盯着自己,拖着他的剑一步一步靠近,似曾相似。
心跳加速,心生恐惧。宁兰不清楚为什么自己面对这样的场景竟然还会恐惧。
船已经到桥头了。
躲!
这一躲,激起来人狩猎的欲望。
“我不信四条腿还跑不过你。”一红一白逐闪交锋。
看见了,他的腿上有伤,就是这里。
宁兰狠狠地咬过去,在他落剑的那一刻,宁兰用劲獠牙一口,滚到一旁。
那人右手拄着剑,被咬的腿疼到无力跪下。他已经很疲倦,但是杀气却不减。
见他不做声,不会是疼晕过去,宁兰化作真身往前凑了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