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实楼。
丹岐静坐于桌前,仿佛泥塑般一动不动,内心里却在不停算计着。
消息已经透露给了林如海,林家接下来的动作他必须时刻关注,不仅是要除掉赵庄,他还想趁此机会拿到林家地把柄,将林家握在手里,成为他在月港城崛起的一枚棋子。
至于给石家做脏活,那不过是初来乍到,摸清这个城市底细的一个手段而已。
“叩叩叩……”
一短两长的敲门声,打破了房间的宁静。
“进来。”丹岐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米娘推开门进来,坐在丹岐对面,这个男妖当真智算无双,将林家的反应看得一清二楚,她看向丹岐的眼神充满兴奋,“林家动了!”
丹岐将得色压制在心底,不露声色地问,“后来呢?”
“五十多名妖物,从林家城西的庄子里出发,全都包裹得严严实实,以为谁都认不出来,不料早被你算得一清二楚。”米娘的眼神中满是崇拜。
丹岐微微撇嘴,“林家这等大家族,也许最初还能保持警惕,可一旦壮大到了极致,做事难免便会有疏漏,记住,这事谁也不能透露,即便是石家里的那位五爷。”
米娘点点头,起身退了出去。
丹岐望着她背影的玲珑曲线,心头升腾起一股火热,忍不住叫住了她。
最近刀郎馆没有新的委托,连侯飞白都闲下来了。
每天去刀郎馆点完卯,翁烈便叫他去喝茶,侯飞白想着那兰州特色料理汤滋味的茶,便以要温养冥铁乌金棍为由拒绝了,连松竹馆都没有去。
西值房内,鹿游坐在靠窗的位置,托腮瞧着窗外的院子里,一双小鸟在石板缝隙里啄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些日子,鹿游经常这般发愣,脸上还不时露出傻笑,连醉花楼都不常去了。
“老侯老侯!”谢钩一路小跑着进了西值房。
侯飞白停下手上的动作,抬眼望向他。
谢钩一屁股坐到侯飞白对面,“走走走,长乐巷那边新开了一家酒肆,听说请了彩云城的说书先生,咱们听书去。”
说书有什么好听的,有那时间我还不如去和奴儿姑娘说说话呢。侯飞白笑笑,扬了扬手中的棍子,“不了,我还要温养冥铁乌金棍呢。”
谢钩把眼一瞪,“那可是彩云城的说书先生。”
大荒妖界娱乐不多,听书算是一个,和听曲儿、博戏这些相比,听书算得上是比较有市井气息的一个。
书里的故事各式各样,缠绵悱恻的儿女之情,豪迈壮阔的英雄气概,一旦与酒精相遇,每一个都让热血如谢钩这类年轻妖物心旌动摇,心向往之。
若是原来的侯启,对说书先生讲的那些故事或许还会如谢钩一般兴奋,可现在是九州长大的侯飞白,太多太丰富的娱乐充斥着他的成长,对听书的兴趣,也就只剩下一丝丝的好奇罢了。
他朝鹿游努嘴,那家伙今儿一早就那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