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璋拉着谢云停回到了营帐,一路上,他死死地握着谢云停的手,好像生怕人跑了一般。
“非要把我送走,结果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我还以为我在那边等着做皇后就好了。”
进了营帐,就剩下两个人,谢云停抽出了自己的手,冷眼看着裴璋。
裴璋默默低下了头,紧抿着唇。
“说话啊,哑巴了?”谢云停看他这个样子就来气。
每一次来信,都是报喜不报忧,非要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
裴家军都危险成这样了,还死撑着,连个口风都不给她漏。
他就没想过,他一直隐瞒信息,万一他真的兵败了,乍然收到消息的她,能接受得了吗?接下来,她又要何去何从!
谢云停看着裴璋萧索低沉的模样,又是气,又是心疼。
她是死了吗?哪怕他不向她求援,起码也要告诉她真实的情况啊,一定要等到她自己发现情况不妙才匆匆做安排吗?
“抬起头来!”谢云停在外人面前还收敛三分,此刻营帐中就两人,也不需要顾忌什么。
她大步走到裴璋面前,像第一次见面一样,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眼看她。
只是,和第一次不同的是,第一次裴璋满眼愤怒不屈,现在,却柔顺地任由她捏着,主动配合让她捏的更舒服一些。
谢云停:...
这还是她熟悉的那个骄傲的少年吗?她看着裴璋发红的眼眶中盈盈的水光,强迫自己狠下心来。
“你说,你是不是从来就没真正把我当做你的妻子过?”她冷声质问。
这句话已经很重了,一直沉默不语的裴璋,紧攥的拳头松开又攥住,攥住又松开。
终于开口出了回营帐后的第一句话:“娘子,你身怀有孕,我不想让你担心的。”他声音沙哑,带着哭腔。
“我怎么会不当你是妻子呢,裴璋此生,只有谢云停一个妻子,也只认谢云停一个妻子,这里,全部都是你,住不下别人了。”裴璋拉起谢云停的另一只手,将其放在自己的胸膛。
少年胸膛里热烈的鼓点,似乎在诉说着少年炽烈的深情,可谢云停更注意到,少年的胸膛,干瘦的吓人,她手放上去,甚至觉得硌手。
这才过了多久,她丰神俊朗的相公,身子就变得这么单薄。
谢云停狠狠地松开了对裴璋的钳制,猛地转过身去,将眼里泛出的湿意憋了回去。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她冷声道。
裴璋看出了谢云停的心软,将人揽过来,“娘子,对不起!”他把头深深地埋在谢云停的肩上。
谢云停到底是没推开他,任由他抱着。
裴璋似乎想把这么久以来想说的话全部说完一般,不停地絮叨着。
“对不起娘子,是我没有用,害你一次次为我担心,一次次为我奔波,怀孕的时候是,刚生产完又是这样。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甚至,儿子,孙子,我都做的不合格,总是让你们为我担心。你不知道,你生产临近的日子,我每天有多么担忧,都说生产是妇人的鬼门关,我好怕你出什么意外。”
不知不觉,谢云停的肩部已经湿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