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喊话求饶,也还是没有得到立刻的回应,似乎就像熬鹰一般,还想把他们熬一熬。
直到第四天。
终于有一位文官打扮,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中年男子,进入了破旧小院,见到了这三位老将,十分温和的向他们表示歉意,说并不是故意为之,而是想给三位老将足够的时间,让他们好好的想一想,到底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让他们拿回宝贵的自由,回到各自想回去的地方,他们是否拿出了最大的诚意,是否清楚各自究竟犯下了多少的错误,以及愿意为弥补这些错误,支付多少的赔偿?
反正绕来绕去的说了一大堆。
让人有点云山雾罩,听不懂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最后表达出来的,三位老将,还是勉强的听懂了:赎金。
这位文官在测试他们的内心底线,想让他们出最大值的赎金,把他们自己给赎出去。
“我只能出1500万银元,多了就没有。”
王洪想了想道:“天津之地,虽然寸土寸金,物流发达,但雇佣的人力也非常多,各方面的开销也非常大,其实天津之地能拿出的现金,只有1500万银元而已,你们能要到的,真的只有这么多了,再多就没有了,我不能为了自己一个人,就让整个天津百万百姓的生计,都陷入到困顿之中。”
哪位儒雅文官却道:“错矣错矣,天津之地,是大明一颗璀璨的明珠,放下你这样的人手里,就是明珠蒙尘,是低效的利用,是阻碍大明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这样吧,银元一块不要,你可以留着自己花,但天津这座城市,就让朝廷的军队、朝廷的官员来打理吧,背靠京城这个大市场,又有无数的发展政策扶持,估计用不了几年,天津之地,会发展到不弱于许家庄海港城……王老将军,你觉得这是不是一个好的事情?”
“还有杨将军,通州之地,现在是比以前衰弱了很多,但依然是京杭运河的终点,依然有无数的人力资源,有非常大的发展潜力,你跟你的通州军,还是别再继续压榨迫害通州百姓了,血汗工厂奴隶工厂,是违背大明律令的,是要抄家问斩的,许家庄的报纸也多次重申,血汗工厂毫无人性,奴隶工厂该诛灭九族,你们早就犯下滔天大罪了,若是不及时醒悟,交出权利,改过自新,那只能明正典刑,给别的商人做个教育示范了。”
“邓玘将军,听说你老家在四川,并不是适合住在北方这里的苦寒之地,你现在年纪大了,该好好享福了,带着一笔足够的钱财,带着家人儿女,会四川老家去吧,好好的安享晚年,不要因为自己的固执,给家人子孙带来祸端,所以,你应该知道该如何做了吧?”
儒雅文官笑眯眯的说道。
但终究是图穷匕见,道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其实也就是崇祯皇帝想要达到的目的,要让他们交出手中的权利,交出地盘,交出经营的全部产业,以及解散军队,以后当个闲散的富翁,过上普通富豪的潇洒日子,这不失为一个很好的选择。
只是……
听到这位儒雅文官那佛口蛇心般的话后。
王洪、杨御蕃、邓玘三人的心,全都沉了下去。
陷入到了沉默当中,再也不敢说话。
同时也真正的意识到,完了,他们这次,恐怕真的要完了,他们没想到,皇帝陛下的胃口,并不是一点点大,不是为了他们献上的价值上百万银元的财货礼物,也不是为了他们每人上千万银元的赎金,他真正的目的,居然瞄准了两个字——
一切。
皇帝想剥夺走他们拥有的一切。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就是要拿走他们身上所有的东西,就是想让他们直接去死的意思。
原因非常简单,一旦丢掉了地盘、解散了军队、放弃了所有的产业,真去当那个拥有数百万银元财产的富家翁的话。
他们这些年的仇家,会立刻进行报复,把他们家杀的一个不剩——因为失去了军队的保护,失去了关系网人脉网的保护,更失去手中的权利,便是普通的老百姓,也敢对他们发出怒吼,拔刀砍来,或许经过某个无名的山头,就会被贼寇杀的干干净净。
皇帝这是想让他们三个身死族灭,彻底绝了香火。
他们根本不可能答应,只能沉默以对,表示要考虑考虑。
然后考虑了一天,没有答复。
考虑了三天,也没有答复。
考虑到第五天,许家庄的报纸,开始关心他们的安危的时候,儒雅文官终于怒了,面目狰狞的来到他们的面前:“你们想用沉默的方式,来给我拖延时间,呵呵,从现在开始,你们一秒都拖不下去了,来人了给我上刑,给我往死里伺候!”
夹手指的那种夹棍上来了。
然后是打板子。
再就是用钉子钉指甲缝,这种酷刑痛的不得了,但三位老将就是痛晕过去,也没有妥协点头。
“再用烙铁烫,给我用力的烫,一定要把肉烤熟了!”儒雅文官面目狰狞到如同魔鬼,只想拼命的完成皇帝给他的任务,从而成为皇帝的宠臣,登上权利的巅峰,而最大的障碍,就是这三个老骨头!
“用沾了盐水的铁鞭抽,用力的抽,往死里抽,这三个都是人渣,是禽兽,是祸害大明百姓的国贼!只有他们这样的国贼全部没有了,大明的百姓才能过上好日子,才能有幸福的生活,我们的选择没有错,我们是正确的,皇帝陛下站在我们一边,就是把他们都给打死了,他们也是罪有应得,是因果报应!打,继续给我打!”
三十多种的酷刑手段,一一使用之后。
儒雅文官惊讶的发现,王洪等三人,居然还是一声不吭,一句求饶认错,打算妥协的话都没有。
“用冷水泼醒了,继续打!”
儒雅文官歇斯底里的道。
疯狂的折磨了三天后,还是没能撬开任何一个人的嘴,表现的比最顽固的罪犯还要顽固。
“打,再给我继续打!”儒雅文官累的两眼都是血丝,人也快感到绝望。
“不好了大人,他们三个全都没气了,已经被我们打死了!”一个小卒忽然脸色大变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