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小天眼睁睁看着千鸟锏刺在胸口处,那是离心脏最近的地方,稍有一点差池,这条小命也就还给苍天了!
尽管身上的青衣被鲜血浸染,可他依然笑着,笑意里有说不出口的委屈。
朱茵余恨难消,握紧千鸟锏用力下压寸余,问到:“你为什么不还手?”
她稍一用力,岳小天不仅没躲,反而挺直了腰板,让伤口更深一些。
他疼得紧皱了眉头,豆大的汗珠与血液混合在一起浸湿了胸襟。
她的心也跟着揪得满是褶皱。
要知道,两人在芙蓉镇还同“兄弟”一样,可以随意的在茂密的山木里搭个窝棚,或是席地睡在大石上,靠在一起互相依偎着取暖挨过整夜。
到了目前这种两相执拗的时候,朱茵不知如何是好。
最终不过是女人,她还是心软了,忍不住轻轻啜泣。
当泪水模糊了双眼时,也让她的手跟着颤抖了起来。
岳小天握住她颤抖的手说:“阿茵,如果杀了我,能让你解恨的话,动手吧!”
两人同时盯着胸口的利刃,看看谁比谁更狠心一些。
稍作沉默后,岳小天戏言:“臭丫头,我知道你舍不得,不然这一下肯定刺在心脏上要了我的命!既然如此,不如听我述说一二怎么样?”
到了这个时候,他依然痞痞的笑着,眼神中带着一种注视守候的神色。
尽管胸口处疼得撕心裂肺,他只当是偿还一部分她经受过的苦。
她还是默默流着泪,不知在想些什么。
也许为两人曾经说过的“不为良师,愿为益友”感伤,也许为了背井离乡,漂泊在外的凄楚而难过。
可岳小天还是心有奢望,希望她有那么一点点心疼他。哪怕一点点,也不至于让曾经一起浪荡江湖的好友从此天涯陌路。
他咬了牙拔出千鸟锏,捂住胸口不断流出的鲜血说:“冯少轩真的不是我杀的,但灭冯家满门却是我做的。”
“为什么?”
朱茵内心的伤痛彻底决堤,泪如雨下,“你这么做不是灭绝人性吗!”
“如果……我不这样做,被灭门的将是……将是朱家。”
说到这里岳小天的眼睛里闪现出凶光来。
因为过度疼痛,他呼吸微弱,说出的话也是断断续续。
朱茵看得出来他在极力用苦涩的笑,掩饰内心深处的悲伤,声音低而沉闷。
“你被沉塘后,朱伯父做了衣冠冢,将你葬在明月湖边的山林里。才没过几天,那儿就被冯家买下来夷为了平地……”
“衣冠冢有或没有都不重要,即便他们放火烧了朱家粮仓,也不至于遭至全家灭门!”
“重要,怎么不重要!对我来说你比谁都重要!”
八尺男儿竟然流下泪来。
他轻启薄唇,嗓音变的嘶哑了许多,“我以为你死了,去找朱伯父要你的随身物品,想要留作记念……”
“小嫚不会允许你进入我的房间。”朱茵打断他,脸色凝重略显蜡黄。
“是,她是没有,她跟你一样恨透了我,且拿了扫把将我从朱家赶了出来。朱伯父看我过于伤心,拉着我到了没人的地方,说出了天大的秘密。”
岳小天的喉结蠕动了几下,过了许久才艰难的发出声音来,“也正是这个秘密,才让冯家主母下定决心要将朱家灭门。”
“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