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姑不知哪来的勇气敢直言顶撞龙渊可汗,她一口一个阿哥阿嫂的叫着,叫得人人心里发紧,也隐隐心痛。
此时的她看上去比朱茵还要委屈,说着长篇大论的话,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竟也让人不忍心责怪。
徐掌柜见无法阻止女儿,只得双膝跪地请求可汗饶恕。
苍鹰紧接着跪地,也想替百里夫人说几句公道话,只是几次张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百里渊声色俱无,没人知道此刻的他在想些什么,一边是心心念念的女人,一边是并不稳固的江山社稷。
在政为王,身边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的举动与决断。
在家为夫,与妻子见一面都要找个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合适的场所。
失去自由的感觉让他困顿不已,那些海誓山盟,耳鬓厮磨的许诺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
过了片刻,他心中有了决断。
“夫人的确辛苦!”百里渊慕然转身,冷笑道:“她随意出入半亩荷甸找雪域主君,还把齐恒从普陀镇带来京都安家落户,且时不时同白虎帮天岳小天诉说童年的故事,一切的一切你们都当我眼瞎吗?”
讲到此处他怒不可遏,转身揭起雀灵画像撕成两半,继而瞪着一双嫉妒的眼睛看着巧姑。
一时间,徐掌柜和苍鹰以及巧姑均傻了眼,怔愣着不知如何是好。
百里渊愤怒至极,把香案上的古瓷净瓶和混元铜镜一同扫落在地上。
他很少发这么大的火,也只有在听到夫人长夫人短时控制不住自己。
总之喜是他,怒也是他,两个冤家不知道怎么了,一个追时一个爱搭不理,一个心心念念时,一个又怒气正盛。
“叮咚叮咚”的声音惊得巧姑阵阵发颤,身子一紧一紧的哆嗦着。
徐掌柜把女儿拉到身旁护着,唯恐君王盛怒之下出手教训巧姑。
待巧姑稍缓片刻小声解释:“可汗恐怕误会夫人了,夫人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才去半亩荷甸的。”
“误会!那齐恒可是一介武夫,身无要职,朱茵接他来京都安家也是要紧的事吗?”
百里渊怒喝,一脚踢开地上的竹凳,凳子本就年岁过久,“乒乓”撞在墙上四分五裂。
徐掌柜连忙拉起巧姑扯向密室外。
巧姑倔强,挣扎着不想走,苍鹰起身帮忙一起拖拽,三人拉拉扯扯看上去更像是打架一样。
巧姑被迫走出香府阁,哭得梨花带雨,此时的她不仅为朱茵委屈,还为自己长久的等待伤心欲绝。
这种伤心并不是因为没有等到期待的结果。
她从来都有自知之明,深知自己没有与帝王携手并肩的命。
以目前看来,心目中伟岸高大的阿哥不复存在了。
近期总听阿爹说,以后不要再称呼阿哥了,渊儿已经不是原来的渊儿,他是万人之上的帝王,人人敬仰。
没错儿,赤炎人多事杂,每一代君王都日理万机,可他有多久没有过问百里红妆的事了,如果不是夫人常来帮衬着,哪还有人记得这儿曾有个百里妆主。
追溯到源头还是百里红妆成就了他,人不该忘本的。
徐掌柜耐心劝慰几句,让巧姑将他房里的老山参拿去百里府给夫人调养,等回头救出玉颜郡主,他再劝劝可汗回百里府看望夫人。
苍鹰觉得徐掌柜的话有道理,眼前只有郡主的事情最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