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退下后,百里渊前行几步走到秋千旁轻轻推动绳索。
秋千悠闲的晃动了起来,他含泪笑了,仿佛那道暖暖的身影依然坐在秋千上。
她歪着头对他说:“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冰糖栗子粥,香柠乌仔鱼,风味烤灵雀……”他故意逗引她。
“你赖皮,知道我是雀灵还欺负人,以后再也不理你了!”她气鼓鼓的转过身去。
百里渊突然伸手,想要抱紧她,“就喜欢看你笑。”
他怀抱着两道没有生命的绳索,不由自主的说起同以往相似的话。
秋千上的木板“咚”的一声打在他的膝盖上,硬生生的疼,从腿弯到心里。
可她不是该同他讲《一骑红尘妃子笑》的典故吗?
她还说要教给他怎么做一个勤政爱民的帝王,可眼下怎么只剩下暗影浮光。
百里渊抱着秋千愣了许久,种种往事渐上心头。
她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她不知道,男儿在脆弱的时候泪水比女儿家还要多,只不过都倒流回了心里。
夕阳的余辉洒满天际,红艳的太阳越来越大,越来越低,只是它迟迟不肯褪去,就那样留恋着凡尘俗事,停留在伍云峰顶观望着谁。
夜深了,鸣叫的虫儿也睡着了,屋檐下的小燕子偶尔发出几声“唧唧”的声音,好似一对恩爱夫妻在被窝中窃窃私语。
百里渊手握同心结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他绝不相信朱茵就样死了!也绝不相信岳小天就这样死了!
两兄弟之间有仇不假,但他们也说过,即便死,也不能死在兵戈铁马之下,怎么都要一决雌雄,死在对方剑下。
想着想着,百里渊打了个激灵,打眼看到墙上的长箫。
她总是这么细心,把长箫保护的很好,锦缎织就的袋子恰到好处的阻隔掉灰尘,只留有青色流苏垂在外面。
他像是看到了曙光,不自觉得走过去拿起长箫,嗅出上面还有霓虹香的香气。
朱茵懂得药理,有了身孕后是不用香的。
看来,她是想念霓虹香的味道,才撒了少量上去。
小时候,听母亲说过,女人怀胎十月十分辛苦,可他一日也没有到这里陪过她。
过了片刻,洛樱别苑内响起了凄楚的箫声,声音随着清风忽断忽续,袅袅荡开。
苍鹰苍凤不分昼夜的审讯,最终还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
有一件事情很奇怪,负责清理杂草的小团子在几日前请假回家,这都好几天了一直没有回来。
苍鹰认得他,小团子一直是个混日子的主,平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永远躲在角落里无人问津的样子。
所以,葛管家本想提携他做个随身应侍,看他整日掏着个袖口,怎么看都像个扶不起来的阿斗,最后也就作罢,留着他暂且做个杂役。
百里渊听罢苍鹰汇报,仿如一座没有生命的神像站在梓树下想着什么。
王者立威,脸色阴郁,身边人人自危,噤若寒蝉。
云姨当下也格外小心,唯恐哪句话说到痛处,触动了主子的逆鳞,让他一声令下杀了百里府内所有丫头小厮。
聂小英紧捏着云姨的衣袖不敢言语,洛樱别苑内清冷的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