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踪雪境中没有昼夜,没有四季,也就没有十二时辰和天干地支。
计时不用刻度,仅凭江湖上传来的消息为时间点。
一切皆有定数,偶尔会有那么一两个逆天行事的人能够改天逆命,那也不过是少数,影响不了大局。
岳小天仅用寥寥数语向朱茵辞别。
从影晨殿出来时,果哩送他到门口旁厅处,刚好遇到云青鸾。
他稍做停顿,走向前感谢云青鸾多日以来的提点。
云青鸾说:“把黄泽一起带走吧!希望你是那个逆天行事的人。”
“阿茵的意思?” 岳小天问。
“也是我的意思。” 云青鸾说。
岳小天郑重点头承诺道:“我会的。”之后他坚定的转身,孤独的离去。
云青鸾自然知道他不会孤独的,朱茵帮他保住了田青山,也就保住了白虎军部分实力。
余外,加上无孔不入的丐帮,还有城外先帝的旧部,这场硬仗一定很精彩。
果哩行礼后,恭请青鸾仙子入殿,门口有黄衣使者行礼问候。
云青鸾加快脚步,顺口问:“妹妹好吗?”
果哩略显伤感的摇头。
两人的脚步都很轻,谁也不想打扰到对镜望影的人。
有时候,知道真相还不如蒙在鼓里的好,那样至少能让人心存希望,即便是幻想出来的美好也值得一博。
黄衣使者拉开暖厅阁的门,朱茵正坐在铜镜前恍惚着。
镜中呈现出百里渊和岳小天的影像,两人最终还是反目成仇,沙场较量,一场殊死搏斗后,岳小天死在了百里渊的剑下。
云青鸾轻轻走过去,手落在朱茵肩头上轻轻安慰道:“不用担心,你看的只是百里渊的内心世界,现实未必天定,万事都有变数。”
“姐姐……”朱茵转身抱着云青鸾哭了起来。
有了依靠的她比先前软弱了许多,遇到不顺心的事总要哭两声,小女人似的。
云青鸾懂她,谁不想小鸟依人,可没有娘疼,也没有父爱,除了让自己坚强还能怎么样。
“留下来吧!你也看到了,即便泠长卿后悔杀了莲儿,再次回到记忆里,他还是做了同样的选择。世间根本没有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那一说。”
“他是为了臣民,不得已而为之,莲儿只想让他陪着放一次纸鸢。”朱茵为泠长卿辩解。
大概她也知道这些理由过于牵强,始终藏在姐姐怀中不敢抬头看她。
镜中的影像告诉她,莲儿每年都会许下心愿,希望泠长卿忙完国事可以陪她放一次纸鸢。
可他每次都爽约了,虽是小事,也足以看清他的选择。
“茵儿,你要明白,男子和女子的思维不在同一维度,所以别太认真,也别较真。”
朱茵点头,含泪笑了问:“姐姐活得如此通透,打算一辈子不再嫁人了吗?”
云青鸾笑了,捧起朱茵那张梨花带雨的脸说:“傻妹妹,百里渊还是伤你不够深,看你这副打死也要往火炕里跳的样子。”
“哇”的一声,摇篮里的娃儿张着小嘴大哭了起来。
哭声响亮,小小的人儿听到有人说他父亲坏话似的,皱着个小脸憋得通红。
朱茵推开姐姐,连忙起身,再也顾不得铜镜里的纷扰,全身心的抱起孩子耐心哄着。
云青鸾摇头,对身旁的果哩说:“当了娘果然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