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帝顿了顿,说,“朕此次让你回来,就是让你自证清白,这件事情,你以后休要再提。”
不过听到范闲最后一句话时,庆帝脸上的表情缓和些,道:“至于二皇子的事情,你想如何做?”
“不是微臣想如何做,而是看陛下如何做?”范闲说。
他虽对庆帝逼得紧了,但是事到如今,他无法回头,只能就此一直走下去。
哪怕因为此事将庆帝给惹怒,他也认了!
但在这之前,他一定要知道庆帝对待二皇子的态度,是否真是如自己猜测那般。
若是放在和肖恩交流之前,他是断然不敢和庆帝这般说话的,但现在他知道,无论如何,庆帝都不会置他于死地。
这也是他的底气所在!
窗外,凉风习习,而御书房中的气氛却显得异常燥热。
一阵风从窗外吹进来,钻进御书房中几人的衣袍中,庆帝两边的发丝随风摇动。
候公公站在一旁焦灼不已,算起来范闲和庆帝的谈话不算长,也就一盏茶的时间,可对候公公来说,却是度日如年啊!
每次和范闲一同面见庆帝时,他都感觉自己是在刀尖上起舞,小命随时都会玩完的感觉!
良久,庆帝倏然一笑,说,“使团的事情,日后不必再提,至于其他的事情,你自己琢磨就好。
还有,若是你真的在意朕的想法,又怎么会跑过来说这么多。”
说着,庆帝的眼神又转移到海棠朵朵身上,说,“至于这位北齐圣女,就废除法术,留在庆国吧。”
闻言,海棠朵朵表情微微诧异,急忙看了范闲一眼。
范闲脚一横,直接站在海棠朵朵面前,将她护在身后,直视着庆帝,说,“不知陛下这是何意?”
海棠朵朵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背,心中一阵暖意。
她也双手握成拳头,望向主位上那个变幻莫测的庆帝。
庆帝却不甚在意,随口说道:“如今朝堂上正有许多人心中颇有怨言,既然你今天提起判定的事情,不如借着这个机会给朝中人一个交代,也借此可以堵住他们的嘴。”
顿了顿,范闲脚下步伐未动,仍然坚定站在海棠朵朵面前。
“陛下,当初微臣在北齐解决沈重,圣女大人可是出了不少力。
这种过河拆桥的事情,微臣是绝对不可能做的。”
“是么?”庆帝懒洋洋抬动眼皮,瞥了海棠朵朵一眼,眼神平淡无波,仿佛对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一般。
范闲点了点头,仍然屹立在海棠朵朵面前。
他抬头和庆帝的眼神触碰在一起时,他突然间感觉,这一切是庆帝早就预料好的。
他们都是庆帝池子里的鱼,鱼饵也是他早就下好的,庆帝就是站在池子边看着他们互相厮杀,时机成熟,就能收网。
而现在,也是庆帝给他出的一道选择题。
要么,和二皇子抗争到底,而自己也将永远背负着叛庆的罪名。
这样一来,海棠朵朵的命虽说能保住,但是武功尽失,和一个普通人无异,对海棠朵朵来说,也必定是天大的打击。
当时事发时,海棠朵朵为了将他给救走,手下沾染许多庆国人血,这是不争的事实。
废除海棠朵朵的武功,便是最好的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