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渐渐地停了下来,范闲缓缓的从马车上下来。一回头,便有一人对着范闲说道,很不巧啊,这监察院院长陈萍萍,方才才从监察院离开。
侯公公前来传陛下旨意,让陈萍萍立刻赶往皇宫,陈萍萍收到了陛下的召令后,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这下可好,陈萍萍前脚刚离开,自己后脚就跟来了,完美错过。范闲这次前来,唯一的目的就是过来看看陈萍萍的身体如何了。
既然这样,那就只好离开了。范闲跟那通报信息的人道了谢后,正准备离开监察院,猛然间一回头,竟然看见了一位老熟人。
范闲确认自己没有认错人之后,脸上不经意的挂上了几分笑意,他朝着那个人挥了挥手,大喊了一声:“冷师兄?”范闲朝着远处不停的张望着。
冷师兄听到有人喊他,下意识的抬起了头,向远处望了望。随即快步的朝着范闲走了过来。
本想着来看看陈萍萍,没想到意外碰上冷师兄,范闲心里也十分高兴。虽然,这一段时间里他来监察院的次数少了许多,但该见的人还是都碰上了。
令他遗憾的是,唯独没有遇到过三处的师兄们,总感觉他们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今日毫无预料地突然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冷师兄,范闲的心里才算是踏实了,似乎还突然有一种心中一暖的感觉。
虽然,范闲和三处的师兄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每次看到三处的师兄,他们总会把自己当作是亲弟弟一样对待,所以总能让范闲感受到家的温暖。
俗话说,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如今与冷师兄有些日子未曾见过了,都不知道隔着几个秋了。
冷师兄一见到小师弟便开始打趣道:“哟,这不是我们的小师弟吗?”
看到范闲之后,冷师兄的脸上也瞬间堆起来了满脸笑容:“不知小师弟今天怎么突然有空来这里了?看你这样子是准备要走啊,怎么也不进去坐坐?”
问着问着,冷师兄就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语气里充满了忧虑和担心的问道:“我听说了你的事,伤势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啊?”
范闲看着冷师兄如此关心自己,安慰着说道:“都过了这么久了,早就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冷师兄不必担心。”
说罢之后,范闲又轻轻地拱了拱手向冷师兄示意自己确实已无大碍了。
其实,根本就没痊愈,他的左臂上的伤势至今还很严重。
看着自家的小师弟如今的这幅模样,冷师兄狠狠地跺了一脚,咬牙切齿的说道:“小师弟,你放心好了,这个仇我一定会为你报的。一旦等到监察院抓到了那个可恶的刺客,师兄我肯会为你报仇的。”
冷师兄越说越来劲:“他竟然胆敢伤害我的小师弟,我就一定要让他知道知道,到底什么叫做求生不得,什么叫做求死不能!”
在他说话的时候,冷师兄还一直不停地原地砰砰的直跺着脚,单看他那架势,似乎还真有一种那个伤害范闲的贼人此时此刻就在冷师兄脚下的感觉呢。
范闲轻轻的拍了拍冷师兄,冷师兄这才收了收刚才略显怪异的动作,随后,还立即四处张望了下,生怕方才有人看到了自己滑稽的举动。
范闲心里清楚冷师兄是为了自己好,于是急忙摆手对着冷师兄说道:“范闲在此多谢冷师兄挂怀,既然师兄这么说了,那师弟在此就有劳师兄了!”
“哎,不过区区一件小事一桩,无妨无妨,不打紧。”冷师兄说着,又大大咧咧摆了摆手,咧着嘴冲范闲笑了笑。
而后则是突然开始左右张望了起来,冷师兄像贼一样从怀里摸出一个药包,还没等范闲开始发问,然后就以最快的速度将药包塞到了范闲手里。
范闲忍不住的疑惑道:“不知冷师兄,你这是?”范闲提着那个药包,来回看了好几遍,从小就学药理的范闲下意识的想要拆开尝尝这药。
冷师兄看着小师弟正欲尝药,吓了一跳,立马急忙按住了他。
压低声音说道:“你明日要与林婉儿群主成婚,我们师兄弟几个想着得送你一些新婚贺礼,实在是想不到该送你一些什么。”
“师兄们没有什么别的本事,唯一擅长的就是下毒,于是我们制成了这包药,想着你一定会喜欢的。”冷师兄说完,嘴角勾起了一抹邪笑。
冷师兄轻轻的抓起了范闲的手,满脸笑容的说道:“本来呢,如若不在这里碰见你,我还想亲自去范府一趟,碰巧让我在这儿遇上了你。”
冷师兄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又接着说道:“咱们三处的师兄们,全都拜托我给你捎来一句话,今日刚好见到你,我也一并送给你吧,祝你早生贵子!”
这几句话一说完,冷师兄随即就又摆了摆手,一脸坏笑的说道:“额……那个,小师弟啊,师兄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那我就不送你出去了啊。”
接着又走出几步路后,冷师兄又突然回过头来,说道:“师弟啊,你回头吃的时候千万要留心一下药效啊,为兄们也没办法做实验,剩下的一切,就全都靠你自己了哈!”
冷师兄又往前走了几步,隔着很远的一段距离传开了一句“记得适量……”便飞快的跑进了监察院,不见了踪影。
冷师兄说话的余音还在从远处悠悠的传来,只是冷师兄早就已经溜得没有了踪影。
范闲又低下了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药包,内心说不出的一种很复杂的感受,只感觉心中隐隐约约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卷起了一阵狂风。
倘若是到现在他还不知道这药包里装的是什么药,那他就白在费介身边学了那么久的药理了。
不过,他的这群二货师兄们,连送礼都能送的上这么有意思的东西,他就觉得着实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