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听到这样的回答,脸色丝毫未变,又向任澹靠近几步,笑着问道:“真不认识吗?怎么范某听说,杜七做捕快还是你给安排的呢?”
任澹根本没有想到范闲竟然知晓此时,一时内心慌乱。
思虑片刻后,任澹迅速反应过来,毅然决然的摇着头说道:“当时有骑都尉的官爵在,举荐捕快不过是在平常不过的事了,怎么可能会记住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此话当真?”
范闲再次向他逼近。
“千真万确,行会里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多的很,像这等小事,我又怎会放在心上。”
一边说着,任澹一边摇头,脸上甚至多出了一些恰到好处的迷茫,没有丝毫破绽。
范闲轻挑眉梢,几乎要走到了任澹的跟前。
“锵——”
就当任澹觉得范闲又要继续逼问时,范闲竟动作流畅的抽出一个白马义从身上的佩刀,直接架在了任澹脖子上。
“任会长,我能杀你一次,就能在这儿再杀你一次!”
范闲看着被吓到脸色惨白的任澹,不禁冷笑一声。
任澹屏住了呼吸,一动也不敢动,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惊恐,投向了一脸人畜无害的范闲,心是拔凉拔凉的。
曾经在公堂上,旁边还有大皇子,以及两位大将军,范闲都敢毫不顾忌的对自己拔刀,更何况现在呢!局势完全被范闲掌控着,他相信范闲真的敢动手。
怎么会……范闲怎么变得如此胆大,行事作风完全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范闲根本没留让任澹思索的时间,锋利的刀刃紧紧的靠着任澹的脖子,在上次同样的地方,又新添了一道伤口。
“我再问一次,你究竟认不认识杜七?”
范闲一脸狡邪的笑容质问道。
范闲只能用这种方式逼问,秦先生这个人向来诡计多端,而任澹又滑头的很,他只能剑走偏锋,否则又是无功而返。
更何况,两国之间的战事愈发的胶着,再晚一步,都可能会酿成大错。
任澹心头微微一颤,出于求生的本能,他想服软,可一想到秦先生的狠辣,只好硬着头皮扛下来。
他的眼神里透着一丝坚定,咬牙说道:“侯爷,我确实不认识此人,你若是不信我的一面之词,大可去找黄福根对峙。”
“黄福根?”范闲收回兵器,微微挑眉。
“他是劲弩队的队长,只是今天请假了。”
“地址是角河巷西街第三户。”
捡回一条命的任澹,拼命的点头,一脸的诚恳。
“老王,你去跑一趟吧。”
范闲朝王启年微微颔首。
旋即,王启年麻溜的出了任府。
范闲搬了张椅子,坐在庭院中,静等老王回来。
他自是知晓其中有猫腻,可他早就抱着陪他耗到底的打算,就在这儿等着。
无论如何,最后输得,都不会是他。
此时此刻的某处废院里。
一身书生打扮的秦先生,正在此处摇头晃脑的读着诗。
他所读的,正是范闲写的诗集。
突然,吱呀一声,陈旧的院门被打开了。
秦先生看着来人,笑着说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