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呐?拿谁不识数是怎的,这不就是要架空他吗?那他这个里正还有什么实权。
刘老柱当即捂住脑袋,趴在炕沿边吐了起来。
王玉生一边给刘老柱拍背,一边无奈道:“叔,你吐得真是时候。”该你表态了,你开始吐。
刘老柱这个行为,也把关二秃气坏了。
他扒拉开王玉生,用抹布一把堵住刘老柱的嘴:“没事儿,他能说话,给我一炷香时间,我给他上针。”保证嗷得一声就能扎清醒再不敢吐。
老万家大哥看着这样的刘老柱叹口气。
七叔是皱眉望着刘老柱,心想:老里正最瞎眼的地方,就是没看出来你是一点儿也不厚道。
而四伯这面是直接把心里话说了,总在心里想算怎么回事儿,有时候不讲出来,这是真拿大伙当傻子。
四伯不管刘老柱哇哇吐的时候能不能听见他讲话。
直言道:
“之前我这侄女帮你分析那姓雷的到底是被谁抓走时,你不吐,听得俩眼锃亮。
现在问你要不要成立村班子,你就吐。你也是五十岁的人了,磕碜不磕碜使这小把戏。
柱子啊,自从你做里正,能这么叫你名的,满村里就我了,那有些话就由我来说。
今日我就把话给你说明白喽。
按理你甭管有再多的难处,是,家里亲人被祸害一圈。
但你这些年拿全村人共同的江面去交好对面村,交好后从中也得到不少便利和好处,你承不承认?
只看你这些年和对面王里正走得近就知道,这是不是事实?”
四伯望着刘老柱,面露失望继续道:
“眼下你兜不住了,不管你是因为啥兜不住的,才想起来讲实情。
大伙听完后,有没有一个人怪你?有没有一个人翻旧账?大伙是不是说不多计较过去,只看往后。
甚至不用你张口求谁,就刚刚我听完这实情心里就已经决定好,将来真有一天新将军来了,真要决定为民做主,即使从落马的王里正那里真就得知你一些事,那我也会豁出去这张老脸让大伙保你。
知道为啥不?”
刘老柱吐不下去了,趴在炕沿边回望四伯。
“因为你爷、你爹,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肉要烂锅里也不想外面谁整治你。还因为将来咱死,都要埋在一个林子里,祖祖辈辈不同的姓氏也是一家人!”
四伯真是被气着了,说完就站起身要离开。
许老太他们也急忙跟着站起来,示意王玉生快去搀扶。
刘老柱眼圈通红足足愣住好一会儿,直到大家走到大门口,他才想起来喊道:“四伯,我同意!”
但四伯却站在刘家门口摇摇头,对许老太他们道:“让他再想想清楚吧,免得认为大伙这是知道他把柄了,在威胁他。”
胡椒急匆匆追出来抹泪道:“四伯,您别太生气,你说我之前犯浑,他这又犯浑,别和我们一样的。我往后指定劝他多为村里人做好事。”
胡椒是被四伯那番话说得臊得慌。她之前受委屈时,不知咋回事满脑子只想着她男人的不易。
可确实,她家这些年日子能过得很不错,那说白了不就是拿大伙的江去讨好王里正。
包括那个不敢和任何人讲的秘密,她大儿子为啥有本事没能去上战场。她虽不清楚她男人是咋操作的,但细想想,只凭这一点,就感觉比村里人矮一头。
这几位村代表看向胡椒,心想:
怎么可能不生气。
都到这会儿了,那刘老柱还使心眼子。
要握牢实权干什么,将来留着难为自己村里人是不是?
自己村里人保刘老柱,他刘老柱反过来总惦记难为大家。
许老太跟在四伯身后走了,心想:
惯得毛病,必须趁此机会把那刘老柱架空。
要不然看看,这位爱起幺蛾子,小心思很多,特别不适合她创业期稳定发展。
后院哪能起火,必须安定。
只有这样,她将来开厂房或是往外卖鱼松,才不怕外村人来闹事或是同村人谁眼红坏咱。
而成立村委会,有组织的压制大家,有组织的带领大家给每家每户各种福利好处,也有组织的在外人嫉妒眼红时能共同抗击。
没有共同利益,只靠心里那点残余的乡土情意,能长久抱住团吗?
尤其在这乡下地方,讲究一个集体才好做事。为什么有宗族的村落就比没宗族的有势力?原因就在这里。
可二道河村是杂姓,很特殊,她只能捅咕大伙成立村委会。村委会往后就等于宗族的最顶端。
……
让刘老柱下定决心让出实权,往后也踏踏实实为村民多做好事的契机,还真不是这天。
这天,他虽被四伯那番话震撼、愧疚、难堪,也后悔自己往常总表现出比乡亲们高人一等的做派,但要说他脑子还是处于一片浆糊中,昏昏沉沉的,有心出门去找四伯掏心窝子聊两句也没力气。
而是第二日傍晚雷里正的到来,刘老柱经过一天一宿发汗也好不少。
听到村里小子说,有个姓雷又来找。
刘老柱鞋没穿好,也不等人领来就奔到村口去接人,见到雷里正连忙问:“你让人打了?”
“没。”
那脸色咋比吃屎还难看,不知道的以为身上被上过各种刑具。
“你咋来的我们村?你牛车呢。”
“我也不知道我是咋来的。”老雷心想:一路被蒙住黑布,等再睁开眼睛时只剩下自己,一看离二道河不远就来了。
“你大儿子昨早来过,让我去求王里正,我给他打发回去了,你见着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