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就算家里揭不开锅,我都不该说出这秘密。
但今晚那赵大山来了,你们是晓得的。
我从他那里得知一个,或许会让咱家变的更困难,也或许就可以让咱家翻身的消息。
说这个消息前,你们给我保证,在外人不知道前,绝对不能往外说。我答应那个赵大山了,就不能让人为难。”
想必怕是知道后,大伙全跑到镇上去瞎打听就够喝一壶的,到时连城门都守不住。
许田芯急忙表态道:“我保证不说。”
许田芯知道她奶不是要她的保证。
但这也是她之前建议奶奶的。
家里目前总共三个人,问话或是要干什么的时候,不要只让婶娘回答,把她也捎带上。
外嫁的媳妇难,背地里躲开婶娘直播是没办法,那平时说话时,她和奶奶只要稍加注意那么一点点,又不费什么事。或许只那一点,就会让外嫁的媳妇心里能热乎些,觉得没被当作外人。
于芹娘正处于震惊中,听到侄女表态才反应过来,也赶紧举手道:“娘,我以我娘的性命起誓……不是,不是说您!”
于芹娘想解释是自己娘家妈。因为她觉得只拿自己发誓,力度不够。像村里总拿自己发誓的,她看照样撒谎也没被雷劈。倒是外嫁媳妇,要是敢拿自己亲爹娘发誓才是顶尖。
许老太没等儿媳妇解释就吐槽道:“你娘真是上辈子欠你的,还要摊上这糟心事儿。”
“那我以有粮的性命起誓……”
“打住,不至于”,再说下去就要死好几个了。
怕于芹娘着急,许老太摆摆手道:“我知道你是个嘴严的,不用起誓,说正事儿。”
但接下来,甭管许老太怎么解释互市是许家的机会,于芹娘都用同一句话总结陈词:“娘,那是大哥留给芯儿的银钱,不能动。”
“我不是说了吗?地契房契写田芯的名。”
“那也给动了。”
许老太干脆扭身看向孙女道:“我想着咱家只工分得的鱼肉不够,那点儿够干啥的?就买村委会的鱼吧。到时天冷再制成鱼丸冻上,包括咱家腊鱼啥的。不止守大道边卖吃喝,连这些也搭个柜台往外卖。另外,人家商队路上缺啥,咱家铺子就要有啥。你帮奶想想,他们会缺啥,这才能赚到钱。”
“娘,那是大哥留给芯儿的,你拿来钱上生钱不好……”
“你给我闭嘴。”就不能老老实实吃鱼肉夹馍吗?
许老太思路彻底被打断。
有时连许老太也很服气儿媳妇身上那股轴劲。
行,行,整不过你,不商量事儿了,先把你打发走:“我给你请假,你明早搭西院拉脚车回趟娘家。”
没等许老太说完,于芹娘就脸通红道:“我回娘家借不来银子。”
于芹娘以为婆母是让她回娘家借钱。
孩子的钱不能动,那婆母想买地盖房总要有个借钱的地方,但她娘家真指望不上,不是她不回去借。
当年还是用她的聘礼钱,才给娘家撑腰彻底分家出来。要不然她娘和她俩弟弟,还要在两位伯娘手里继续受磋磨。自从爷奶和她爹相继过世,那几房亲属总因为分田分房不均吵嘴,谁也不让一步就一直没分成。也致使她们这一房人吃得最少,穿得最破,倒是挨骂挨打和干活最多。后来索性少要许多,少到全村人都看不下去眼帮忙说话,又用她的聘礼钱做贴补才搬出来。
像前年回娘家,发现吃的比婆家还差得多,粥碗里清汤寡水,问咋不找她。她娘说:你婆家给的聘礼你一文钱也没带回去,想必你婆母已经觉得咱家够厚脸皮。这些年光景太不好,年节没有拎点礼去看望亲家也挺没脸,我和你俩弟说了,再苦再难也不能上门借粮,找你作甚?你是人家媳妇,又没生娃,在婆家还不定过着什么日子。
去年年底大弟弟托外村人传口信,说家里日子好多了,让她放心。
但用有粮的话,光景不好,好点又能好到哪去?估么就是传口信想让她安心过日子。
而以上关于亲家的事情,许老太能不清楚?
要不说许老太现在最服气的就是于芹娘,那脑子里在想什么,一天天的,情感还可充沛了。
“你能不能听我说完再害臊?你明早捞十、十五条鱼吧,背回娘家。”
许老太心想:请赵大山和那些衙役一顿都能吃好几条纯鱼肉,别到亲家这里就抠抠搜搜的。
儿媳妇又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谁还不惦记个娘家,人之常情。
许老太问于芹娘:“你有一两年没回去过吧?本打算让你和有粮冬日再回娘家看看,但眼下不中了,瞧这样冬天起才是最忙的,索性你现在就回去。趁着天还暖和能腌鱼,把鱼给你娘,让赶紧腌上几条留作冬天吃。”
于芹娘又愣住了。
表情比知道大伯哥树底下藏二十两还木呆呆。
“娘……”
“也不是让你白去,你给我回回神记好喽。
我记得你娘做乌拉鞋手挺巧,是吧?你让她给我纳五十双鞋底,先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