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徒弟半个字不是说说而已,那是真实存在的现象。
“都好,人老了,总是精神不济;正常的,你们就是瞎操心,好好理政务,我这里少来。”老公爷语重心长的说着,“你已独当一面多年,膝下子孙有,徒弟也有;在这节骨眼上,你该避避嫌。”
他的身体不济了,满朝等着他死的人不在少数;一旦他死了,威远公府必定要败落了,只盼着徒弟们能帮衬一把。
人老了,老了,子孙不争取,操不完的心。
徐陵钧拿起布包放到床沿,从里面取了一个红红的果子递给他,“师父先尝尝。”
“果子,哪儿来的?京城这时节应该没有这样新鲜的果子。”到底是伸手接过了。
“是徒儿和明婳一起去了大昭寺,他们寺中有一宝地,旁人不知晓;我和虚空要了一些过来,您尝尝看可能吃得惯。”
徒弟的一片孝心,老公爷笑着咬了一口,牙口还算好,牙齿没掉完;一口下去,满腔汁水,甘甜透心凉,腐败的身体似乎有了一丝滋养的转机。
“不错,很甜,你有心了;明婳那孩子现在学的怎么样,来年要不要上殿试?”一边吃,老公爷一边问。
“看她的,她想去试试就去,想沉淀一下也随她;您给我找的这个徒弟是真的省心,我没什么需要操心的。”徐陵钧感慨道。
老公爷轻笑,只是声音略显虚弱,“当初让你收,你还不怎么愿意;现在怎么样,觉得不错了吧。”
“师父眼光好,我还是差了点儿;明婳这孩子重情,你是不知道,那一家子全靠明婳养着,好在明婳的父亲是个知道事儿的。知道选个私塾坐馆,不说赚多少,好歹是有一份收入。”安排的人在那边宅院,徐陵钧想知道里面的消息,自然能知道;因此,消息灵通,“只是听人回话,说是她的祖母有些拎不清。”
“人老了,是有糊涂的时候,这是明婳的家务事;她怎么处理的?”
徐陵钧有心陪着师父多说会儿话,耐心的道:“她祖母一旦有话说,她也不会退让;现在搬去了县主府住,分开也好,再好的感情也经不起折腾的。”
“你啊!倒是会心疼徒弟,只是这么一来;日后明婳步入官场,人家少不得要拿她不敬长辈来说事情。”老公爷眸中闪烁着暗芒,“对外就说是我这个老东西想让明婳专心读书,才让她搬过的吧。”
“您爱护明婳,她心里都知道;这次能拿到果子,多亏了她。”徐陵钧压低音量,凑到老公爷耳边,低声说道:“果子具有滋养身体,延长寿命的作用;您别送人了,留着自己吃,吃完了跟我说。”
老公爷垂眸看了看手里的果子,突然就明白了明婳那孩子的心,“你们有心了,绝对不送。”
“您老留着吃,东西不多;一次也不知道能拿到的多少,只能尽够您一个人的量了。”徐陵钧脸上的笑意不减,却字字句句都在述说着果子的贵重性质。
一是想让师父明白小徒弟的孝心,二是怕他老人家拿出去送人。
小辈们过来玩,做长辈的少不得要给点吃吃喝喝的,银子什么的。
小辈们不懂事,长辈们愿意给;一方觉得长辈人好,总是给东西就喜欢;另一方面,长辈们总是想对晚辈好,特别是喜欢的晚辈,这是无可避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