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父亲那一辈开始，家道中落，我父亲与我都不善经营，也辨不清这玉石的真假，被骗良多，到最后就剩下这一件传家之宝了。”
虽然掌柜的遭遇很让人同情，但是魏皛皛怎么看这块墨玉都不值这个价钱。
“掌柜的，你应该知道这墨玉的价值，怎么还定下如此不靠谱的天价？”
“这是祖上传下来的，一开始要价一百万两，但无人问津。到我这一辈时才改为了十万两。”
“虽然你已经降了很多，但是很明显，这还远远超出墨玉本身的价值。”
“这块墨玉之所以值钱，全是因为一个传说。”
“什么传说？”魏皛皛来了兴致。
“传说这块玉是神仙留下的。”
“完了？”这就完了？
掌柜的点头，完了。
“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会混到这份上了。”实在是太不靠谱了，唬人也不能这么敷衍吧？
“我可没有骗你，要有一句虚言，天打雷劈。”
魏皛皛笑道：“掌柜的，家里几口人？”
“贱内，还有一个五岁的儿子，都体弱多病，需要汤药维持。”掌柜的有些发愁，若不是这个原因，也许还能再维持一段时日。
“掌柜的，你看，这种情况就是你的不对了。这墨玉本就不值十万两，你开出天价是把别人当傻子吗？而且，你家道中落已不是一天两天了，夫人孩子跟着你受苦，你却把一块石头当做宝，死守着不肯为他们母子换更好的生活。如你所言，就算你们回了老家，那里可还有人能拿出十万两来换这块石头？寻医看诊，生病吃药，这都不是小数目，想必你也是深有体会。我家夫君身体不好，自我嫁他不到两月的时间就已经花费了二十多万两白银，掌柜的可有这样的财力去支撑？做男人要有格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眼光一定要放长远了，你只有尽快将这块墨玉卖个合适的好价钱，才能用这笔钱去做别的营生，让自己的事业转起来，这样日子才会越过越好。如果整天抱着这块石头，做一些不切实际的美梦，那么一切都可能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掌柜的是生意人，应该比我知道这当铺是如何兴盛的吧？万一急需出手的那一天，可还有缘遇到像我这样的卖家？您自己想想。”
掌柜的听魏皛皛这么一分析，也觉得十分有道理。魏皛皛并没有夸大其词，所说的情况都是合情合理，这也是他内心的隐忧，只是死守着最后一点心防不肯放下。但诚如魏皛皛所言，真到了急需出手的那一日，在他们老家那样偏远的地方可还有人愿意拿出这十万两？呵呵，莫说十万两，怕是十两都难。
掌柜的经过一番心里斗争，已经有了决定，他问道：“那夫人愿意出什么样的价钱？”
“三千两。这墨玉也就值个一千两吧，这雕工不错，三千两是个很公道的价钱。”
“八千两。这祖辈留下的传说应当是有用的。”
“五千两。掌柜的，我知道你夫人孩子体弱多病，我可以请太医丞来给他们看看，你觉得如何？”
掌柜的彻底被折服，说道：“好，五千两便五千两。”
“九苏，把银票给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魏皛皛欣喜地拿起这块山水牌挂到李晙脖子上，说道：“新年礼物，喜欢吗？”
李晙低头看了一眼，忍不住用手摩挲了一下，对魏皛皛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