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二心?你没有二心会一直将兵权攥在你自己的手里吗?征北军统帅是你伴读,兵部尚书是你岳父,就连禁卫军的副统领都是你内兄,你让朕如何放心?”
“所以父皇为了掣肘儿臣,就让那个浮屠教肆意扩张吗?百年前的血案历历在目,毫无节制的教毒只会毁了整个天下。父皇让那些浮屠教的教众不纳税赋,是在为亡国埋下祸根!”
“朕比你更懂得帝王之术、制衡之道,朕只是借用他们的力量而已,事成之后朕自然会想办法除掉他们,不用你来教朕怎么做事。”
“如果儿臣交出虎符,父皇会放过他们吗?”
“当然。他们都是国之栋梁,股肱之臣,失去他们对于我朝来说也是一大损失。”
李晙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虎符放在面前的桌案上,“我知道我说什么父皇都不会听的,不过最后这几句话还是想请父皇听一听。东部唳云国趁我朝大胜也落部之际,向北横推国界千余里,其志不在小,他们的国君正是年富力强之时,早晚会与我朝有一战,请父皇多加防范。还有三神山,儿臣所中之毒便是父皇向他们求来的吧?三神山与我李家有血海深仇,他们的山主图谋甚大,不可不防。”
“说完了?”
“后宫之事,儿臣不便多言,但那位宸贵妃与国师都不是简单人物,父皇要多加提防。”
晏平帝冷哼一声,说道:“让朕防范这个,防范那个,朕看要防范的人是你才对。”
李晙只是摇头苦笑,连辩驳的话都不想说了。
“父皇就这么想让儿臣死吗?”
“只有你死了,这个天下才会安稳。朕不会背负杀子的恶名,你若是想让你的妻儿平安地活下去,就应该早些自我了断,也免得那魏氏还要为你奔波。”
“儿臣死后,父皇真能放过儿臣的妻子和孩子吗?”
晏平帝只是冷哼一声,并未正面回答,但是李晙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踉跄地站起身来,有些摇摇晃晃地向外走去,临出殿门时忽然一股咸腥之感让他忍不住吐了出来,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什么都没说,有些步履艰难地向皇城外走去。
天空中慢慢地飘起了小雪,比往年要来的早一些。
冬季,生机潜伏,万物蛰藏。
待回到王府的时候,李晙已经昏迷不醒了。
数日后,还在去往喻郡路上的魏皛皛接到了李晙昏迷不醒的消息,虽然内心真的很想回到王府,很想陪在李晙身边,不过她也只是擦了擦眼角的泪,又继续赶路了。
金灵芝的所在,玄元祖师并没有告诉魏皛皛,只说到了那里便能知晓。然而魏皛皛到了喻郡之后,对于金灵芝的下落还是没有任何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