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毅伯说出自己的打算:“贤弟,我手里没有这么多银子,你与我的妹夫相识,不如我先给你一部分银子,其他的银子等我将粮食卖了,再与你结清?”
粮长一脸为难。
“我可以写个借据给你,即便我还不上,我的妹夫也能替我还给你。”
勇毅伯继续劝说道:“要不了一个月,你的粮食便不能再储存在粮仓里。你的粮食来路不正,若是卖给其他人,旁人揭发你,你便要遭受牢狱之灾。”
粮长思虑片刻,才勉强松口道:“你写个借据给我,盖上你的私章,再留下一个信物。若是你不认账,我再凭着你的信物去找沈兄要银子。”
勇毅伯皱眉,不愿给信物。
粮长态度却出奇的坚定:“若是没有信物,你便要一次结清银子,否则咱们这笔买卖是谈不成了。”
勇毅伯哪里有这么多银子?
他心里纠结一番,实在是舍不得到嘴的鸭子给飞了,心一横,扯下腰间的玉佩递给粮长。
勇毅伯叮嘱道:“你将玉佩保管好,等我将银子还给你时,你便要将玉佩归还给我。”
粮长仔细检查玉佩,确定上头刻了勇毅伯的字,他方才笑着说道:“这是自然,我俩是拴在一条船上的人,我怎么会坑害你?”
二人回到客栈,写了两份契书,各自保留一份。
勇毅伯再写一份借据,末尾处写了名字,又盖了私章,递给了粮长。
粮长拿到东西,嘱咐勇毅伯好生养病,便转身离开客栈,穿过一条巷子,来到停靠在街边的一辆马车旁。
车夫打起车帘子,粮长进了车厢,里头坐着一位中年人。
粮长将借据、契书与玉佩一并递过去:“曹大人,事情办妥了。”
他带勇毅伯去看的粮仓,里头堆的全都是泥包,只有面上几层是真的粮食。
“你拿勇毅伯的字与私章,去伪造几份契书。”曹大人沉声说道:“朝廷若是派人来查,我们也可以推脱到他的头上。”
粮长笑道:“曹大人,哪里是推脱?分明是勇毅伯打着承恩侯的名号,逼迫我们将赈灾的粮食卖给他啊。”
曹大人哈哈大笑几声:“确实是如此,确实是如此。”
——
刘家的祖宅在小镇上,府里的人听闻勇毅伯来了关州,府里府外全都清扫一遍,等着勇毅伯来小镇住,暂时放松了对承恩侯嫡次子沈少白的监视。
西苑马厩里,一个少年穿着马夫的短褐袍子,哼哧哼哧地挥着锄头挖通道。
拴着的马打了一声响鼻,甩着马尾在原地踏步。
突然撂蹶子,踹上少年撅起的屁墩。
少年一个不妨,摔了个倒栽葱,脑袋扎在刚挖的坑里,两条腿朝天。
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正要爆发。
蓦然,他的手摸了摸,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