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檀心口猛地一跳:“出什么事儿了?”
流月回道:“顾老爷租出去的大船沉了。”
“轰隆隆——”
一记惊雷炸响,灰蒙蒙的天,顷刻间黑压压的,屋子也暗下来。
狂风吹得窗户哐当作响,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要来临。
沈青檀眉尖一蹙,吩咐道:“你去备马车。”
流月提醒道:“二奶奶,顾老板在船行。”
顾家的船行,每一条航线需要停靠的码头,全都会设立一个分号。
“去船行。”
沈青檀带上流月去往船行。
马车停靠在船行门口,沈青檀取来一件黑色披风穿上,戴上帷帽,独自一个人下马车,打伞进了船行。
船行的人瞧见沈青檀腰间的玉牌,接过她手里的油纸伞,将她带到一扇门前。
守在门口的人是顾宗辞的贴身随从。
随从认出沈青檀,恭敬的请她入内。
沈青檀顺手合上门,瞥向顾宗辞与主事两个人。
“赵……”顾宗辞话语一顿,改换称呼:“蛮蛮,你来了。”
沈青檀听到这个称呼,呆怔一瞬。
蛮蛮……
她的小名是叫蛮蛮吗?
沈青檀压下心底的情绪,提起来船行的目的:“我听说船行出事,便来这儿看一看。”
“我收到消息,租出去的大船出事了,具体情况还不清楚。等雨停了,我得回青州一趟。”顾宗辞愁眉不展:“若是船全都沉了,水手与货物会给淹了,损失很惨重。”
“主子,这件事儿全怨我。”主事无措地说道:“那个商贩在大周买了丝绸、瓷器、茶叶,急着运回北齐。若是过两个月,他的货物没法如期交出去,全都要砸在手里,还要赔一大笔违约金,所以花重金租船。”
“换作是其他人,我绝对不会松口答应,实在是欠过他一个人情。”主事脸色发白地说道:“答应他之前,我特地雇人观了天象,说是半个月内都不会有暴风雨。我又瞧着今年没有端午汛,以为会与去年一样闹旱灾,便松口将船租出去了。”
沈青檀询问道:“你的意思是与租船的人,有过几分交情?”
主事点头:“若非如此,在这紧要的时期,我也不敢租船。”
事己至此,多说无益。
“吃一堑长一智,今后在汛期接单子的时候,记得要过问我一番。”顾宗辞再次仔细看一遍手里租船的契书,确定问题不大之后,询问道:“鸿运船行如何?他们汛期停船了吧?”
主事眸光微微闪烁道:“他们恶意与我们竞争,即便是汛期也接单子,为此抢走我们许多客户。他们这一次,也接下了一笔大单子,不知道有没有出事。”
“鸿运船行仗着背后有人撑腰,所以行事毫无顾忌。”顾宗辞记得鸿运船行出过几次事故,全都被他们背后的人摆平了。
他告诫道:“我们是本分的生意人,按照规矩行事就好,总归会避免不少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