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岁的男人,正是精力最巅峰的时候,正欲放开手脚,大展宏图之际,却闲置在家,心里别提有多难受。
谭江民此时就是这么一副心情,虽然妻子很贤惠,柔声劝慰,但却越发让他难受,感觉对不起妻子。
当了十几年的清官,一家人全靠他微薄的俸禄度日,这日子过得紧巴巴,大多时候靠老丈人接济,如今乌纱帽丢了,闲置在家,经济来源断了,可日子还得过啊。
除了国家大事,他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啥事也不会做,就算会做,也丢不起这个脸面啊。
老婆有一手好厨艺,打算做烧饼卖,闻到那香喷喷的烧饼味,潭江民的心里更难受了。
“老爷,府外有姓叶的公子求见。”家里唯一的老家奴谭成来报。
姓叶的公子?
谭江民愣了一下,还是起身出门,他虽然心情不好,又不知姓叶的公子是何方神圣,但出于礼节,他还是出门看看突然造访的叶公子是何人。
突然造访的叶公子自然就是当今的圣上叶大天子了。
谭江民急忙跪下行礼,“臣……草民叩见皇上。”
每天入宫觐见皇上,十几年的习惯,想一下子改过来,还有点不习惯,只是不知圣上有何事突然驾临?
叶大天子右手虚引,示意平身,笑呵呵道:“本公子听闻尊夫人有一手好厨艺,所以就过来叨扰谭大人一餐了。”
“皇……公子……”谭江民直冒冷汗,皇上要在这里用餐?他哪招待得起,这不是要他老命么?
叶大天子又岂会不知他的窘境,自有侍卫拎着鸡鸭鱼肉进来,还有几袋白米。
谭江民那个窘啊,皇上过来吃饭,还得自带伙食,他这张老脸往哪搁啊?
叶大天子笑眯眯道:“老大人,咱书房里说话,请。”
谭江民那个汗啊,仿佛皇上是这房子里的主人,他这个主人变成客人了。
替皇上倒茶的时候,他又冒汗了,这茶叶低劣得让他的手都抖起来了,他穷惯了,喝着倒没什么,有得喝已经不错了,可用来招待皇上,是大大的不敬啊。
“谭大人好清平。”叶大天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很苦,看着房内简陋的陈旧家具,他不禁感叹万千,当了十几年官的大臣,清贫得让人不敢相信。
“皇上……”谭江民呐嚅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皇上肯定不会是闲着没事来串门,只是不知有何事,他心里惴惴不安。
叶大天子心中叹了口气,问道:“谭大人为何而做官?”
谭江民愣了一下,迎视皇上审视的目光,肃然道:“为百姓而立命,为万世开太平,为圣学而续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