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官员们都继续玩牌九,只有宋启远一人没有伸手拿牌,自然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特别是在皇上都看着自己的时候,宋启远脸上的汗一流起来就停不下来了。
“大家都是朝廷命官,如此不思进取,在衙门里赌钱,都看我做什么?难道还想让宋某人和你们同流合污不成?”
能成为江湖大豪,宋启远自然会做人,成了皇上亲封的典吏之后,在同僚和上司面前一点架子都没有,天天都请他们吃饭喝酒,玩牌的时候,更是很聪明的次次输钱,就连不同兵卒都得过宋启远的红包。
短短几日,宋启远就在兵房上下有口皆碑,成了兵房最受欢迎的人,今天玩牌九,也是掌案典吏们借着机会让宋启远送钱,原本好好的,可他怎么突然翻脸了?
侯世名冷哼一声说道:“不愧是皇上亲封的典吏大人,还真是把自己当成人物了?你还真以为自己简在帝心了?皇上要真是看重你,能就给你一个小小的典吏,今天要是不让你明白兵房是谁做主,日后这明州府衙恐怕都装不下你了。”
话听着是对宋启远说的,可说话的侯世名双眼却一直盯着叶天不放。
要没点察言观色的本事,侯世名也做不了兵房掌案,宋启远原本很听话,突然炸毛,肯定和进来的这几个人有关系,可侯世名却毫不在乎。
敢在衙门里找事的,肯定是那位新任知府带来的人,别说他知府的随从,就算新知府也休想拿他们怎么样,今天自己就要给他们这些帝都里来的大人物一个下马威。
“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么?我宋启远为官一任,就是要造福一方,心中想的都是百姓的疾苦,不是所谓的官僚关系!”
猥琐的宋启远突然变成正人君子了,侯世名看向叶天的眼神也变得意味深长起来,看来这位背景不是一般的深厚呀。
越有背景越好,等自己把他踩在脚下,自己在府衙里声望暴涨,出手向来大方的海商们也会给自己送一大笔辛苦费的。
“宋启远,你现在有了官身,就忘记自己以前是个什么东西了?一个江湖混混,还敢在本大人面前讲什么为官之道?本官做官的时候,你还在大街上撒尿和泥玩呢。”
周围典吏们立刻哄笑起来,以前宋启远在他们眼中,就是蝼蚁而已,他们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哪怕宋启远有盖世武功也不敢用在自己身上,杀官可是造反。
哪怕现在宋启远有了官身,和他们一定的品阶,可没人能看得起他。
“一个不入流的小混混,混了一身官服,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
“宋启远,要不是看在你识趣,知道揽下最辛苦的差事,又知道给大爷们送银子花销,你以为爷能和你说话?”
“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还敢教训我们,我看你是欠打了!给掌案大人跪下赔罪!”
听着“同僚”们的嘲讽,宋启远的脸一会白一会红,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他自然是心知肚明。
别看江湖人和百姓们称呼自己一声大侠,可在这些吃官家饭的眼里,自己就是一条狗。
有了什么事情,吆喝一声,自己就要屁颠屁颠的去给人家办事,一分钱不敢收还要陪着笑脸,感谢人家看得起自己。
哪怕做了官,这种情况也没改变,宋启远只能忍耐再忍耐,不能丢了好不容易得到的官位。
在平时,别说宋启远不敢对他们说重话,要是得罪了他们,也立刻赔笑脸送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