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克淦自然知道自己女儿的性子,他也知道,事到如今是瞒不住了,只能苦笑着说道:“联合票号出现了一些问题,我必须要离开,要是离开的话我们就必须找一个正当的借口正当的理由,不然安顺十八家是不会让我们离开这里的。
想来想去,我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只能让回春堂伪造了一张诊断书。诊断书上写了你的名字,写上了你得了肝积,这样的话,我就可以打着帮你去外面看病就医的旗号,带着你离开这里了。”
听到这里,唐思思的心已经彻底沉到了谷底,当时她还没有放弃希望,试探的问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我们不得不离开我们一直生活的这个地方呢,我们能不能不要走啊。”
“不行,我们不能在这里呆着的,我们必须要离开的,至于什么问题你就不要问了。”唐克淦神色慌张的说道。
见到父亲的表情变化之后,唐思思确认了自己心里的猜想,无力的坐在了椅子上。
“安顺十八家将联合票号的存银提出来,大肆吞并土地,让很多百姓沦为雇农,如今西南大旱,百姓们没了粮食,很可能会酿成民变。
出了民变,朝廷会出兵平定,可也会查明民变的起因,到时联合票号的事情就会败露,朝廷必然严惩,而作为联合票号大掌柜的你,就会首当其冲的被问罪,你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急着要离开。”
听到唐思思的话,唐克淦不由一惊,“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不是我知道,是别人告诉我的。”
“什么人?”
“一个外地人,他第一次看到纸钞,知道联合票号后,就做出了安顺民变在即的推论。”
唐克淦自然知道,这么大的事情,女儿不会骗自己,不由感慨道:“小小的一张纸钞,便能推断出此事来,天下果然有英杰,孩子,现在安顺已经有人开始挖草根充饥了,民变在即,咱们的时间不多了,你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爹一定会带着你离开的。”
“爹,皇上就在安顺,他会救灾吧。”
听到唐思思的话,唐克淦更加确定女儿之前没有骗自己,她能说出如此天真的话,肯定不能看出民变在即的凶险。
“在安顺府,是十八家收了算,朝廷就算救济,也要靠着十八家,他们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朝廷一斤米发现来,能到饥民手中的,恐怕二两都没有,而且他们躲在安顺城里。
乡下还修建了围楼,就算饥民造反,他们也能平安无事,恐怕他们此时正盼着饥民造反呢,等饥民杀了还有土地的百姓小地主,他们就能在民变后收割所有的土地了,没救了,安顺没救了。”
唐克淦有些失魂落魄的离开后,唐思思却双眼闪烁着光芒,“或许还有其他的办法,他看到纸钞后就能推断出安顺民变在即,他一定能想办法救救我爹的。”
唐克淦在担心民变出现,叶天也担心,可民变还是出现了。
闲的无聊的叶天正在营中打靶,一个侍卫急匆匆的跑过来,“陛下,出大事了!芦栗县出了民变了。”
“什么?是饥民造反么?”
“不是,是……是有百姓和咱们的军队打起来了。”
“朕什么时候往芦栗县派兵了……是宋鸿吉?”
“没错,就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