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可不单单有口水,还有他嘴里没有咽下去的包子,直接喷了叶天一身,甚至连脸上都沾染上了一些。
叶天的脸色立刻就难看下去,就算是普通人都会发怒,更何况是至高无上的天子。
“小伙子,你这衣服被弄脏了,没法穿了,要不就给我吧,难看我这身,到处是破洞,我又每个婆娘,补都不会补。”
嘴角抽动了几下,叶天用手帕擦了擦了,把外袍脱下来放在桌子上,直接转身离开。
可他刚走出去几步,霍树钟那让人讨厌的声音又一次传了过来。
“你脾气不错呀,死了之后没准能得个‘仁’字做谥号,周仁宗,听着也不错。”
听到霍树钟的话,叶天不由一愣,他也没计较霍树钟诅自己死的事情,疑惑的问道:“你知道朕的身份?”
“听说昨天陆奔豪那小子来安顺拜见皇帝,格军也成了经制军队,陆奔豪说话也够分量了,以老夫和他父亲的关系,他肯定会像皇上举荐我。”
“那你怎么知道,朕会亲自来?”
“一个能亲自下场做套的皇帝,绝对是个闲不住的人,联合票号已经出现挤兑了,静静等着就好,喜欢微服的皇帝自然会亲自过来看看我的成色了。”
听到霍树钟的话,叶天才明白,原来刚才的喷嚏都是在考验自己,连皇帝都敢考验,说明他不是一般人。
势利眼叶天立刻转变了态度,能推测出陆奔豪对自己举荐,不在局中,仅凭民间的风言风语就能猜出自己的谋划,霍树钟的确有本事,足以让自己拉拢了。
看着叶天满脸的笑意,霍树钟冷笑道:“翻脸比翻书还快,真是够不要脸的,靠着这一点,你就能做个好皇帝了。”
“老大人说笑了,朕有意启用卿家。”
“别,我现在就是个草民,当不起表现如此称呼,我也不能帮陛下做些什么。”
“你可以助朕平定平越都匀两府。”
“草民帮不上陛下,陛下,你是一个好皇帝,可就因为你是个好皇帝,反倒草民没有用武之地。”
“此话何意?”叶天疑惑的问道。
“历朝历代,都在喊什么一家亲,都是华夏子孙的口号,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语言不通,习俗不同,不是光喊两句口号,给点安抚就能融合的。
我做了六年的阿勒卫都司,对西南土人太了解了,朝廷总以为,安抚住土司,西南就稳了,渐渐让流官代替土司,西南就彻底安宁了,可土人不喜约束,不遵法纪。
刑加罪所终,则奸不去,赏施于民所义,则过不止,刑不能去奸,两赏不能止过者,必乱。就算没了土司,就算流官管理西南,没有严刑峻法,土人之中才智兼备者登高一呼,土人们便会赢粮景从。”
听到这里,叶天才算明白,原来霍树钟是一个法家的拥趸,难怪他被丢在阿勒卫六年都不能升职调任,难怪他的上书朝廷没人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