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也不和他争辩,直接让沈若辰去书架上拿下十几本书册。
“这是安宋的人口统计,是你们安宋朝廷自己做的统计,你该相信了吧?看看,上面每年人口数据。”
翻看了几页后,江真树一脸骄傲道:“我安宋地大物博,国富民强,每年人口都在增长!”
“是否地大物博,朕不知道,可朕知道,国富民强是最大的谎言,说是国弱民穷倒是贴切,不过国家越来越多,百姓越来越穷,国内权贵倒是越来越富了,你们安宋,有多少户?”
江真树不愧是被叶天看重的官员,不用翻看书册,便直接答道:“三千一百七十万五千六百三十六户。”
“上次通缉是多少户?”
“三千零一十六万……余户。”
上次数据江真树没记住具体数字,叶天也没嘲笑道,只是问道:“两次统计,相隔多少年?”
“二十二年,怎么了?”
“足足二十二年的时间,户籍只是增加了一百五十余万户,你说怎么了?”
听到这话,江真树也一时语塞,他不是只会无脑吹祖国的昏聩官员。
这个年代可没晚婚晚育的说法,十几岁就会婚配,更没计划生育政策,反倒讲究多子多福,在加上养育子女的成本很低,几乎饿不死,不病死就能把孩子拉扯大。
每户家庭,在失去生育能力之前,都会不断生育孩子,人口增长的速度是十分恐怖的。
后世实行计划生育之前,六亿人,每年人口增长一千两百万到一千三百万,哪怕这个时代夭折率比后世高。
可二十二年,一代人的时间,却只增加了三十分之一的人口,人口增长速度显然不对。
“人口增长慢,就说明死亡人口多,安宋每年要死多少人,朕不知道,恐怕也没人知道,可从数据推算,应该不少吧?这二十二年,究竟死了多少人?”
“消失的人口,并非全死了,很可能是成为了隐户!”
二十二年,人口几乎没有增长,在没有推行计划生育的时代,在人们生育子孙热情极高的情况下,是不可能的。
本该存在的庞大人口消失不见,全部死亡,江真树绝不能接受。
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成了隐户,隐户没有户籍,统计之时,自然不会算进去。
“那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成为隐户?”
这个问题根本不用问,要不是赋税太过沉重,缴纳不起,谁愿意做没有户籍的隐户,隐户摆脱得了官府压迫的同时,也失去了官府的保护,被杀了,连身份都查不到,死也是白死。
憋了许久,江真树才喃喃道:“苛政猛于虎。”
“这些隐户,进入山林之中避祸的只是少数,大多数,都被权贵藏匿起来,成为权贵家奴,如此一来,安宋朝廷失去了大量赋税来源,也让地方权贵势力过度膨胀。”
这一点,几乎是南大陆国家的通病,南大陆诸国推进贵族政治,国内贵族有极高的自治权,而在安宋,这一点尤为突出。
因为安宋是曾经的南大陆“一哥”,自然也成为了古月这个新晋“一哥”重点打击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