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还是给我联系好了,我可以去探视金百万了。
见到金百万时,他居然笑了说:“如今攻守易形了,你在外面,我在里面。”然后就是一顿咳嗽。
“你可以申请保外就医吧?”我问道。
“小周告诉你的?得了肺癌,还不能做手术,我出去也没用。我现在属于瞎子掉井,在哪都避风!你还有什么问题?问吧。”
“你怎么知道那瓶药在我手里?谁告诉你的?三番四次地设计我?”我问道。
“纯属巧合,我去小周家,你和王主任刚走,听小周说你们在打听金铃的事儿,我突然想起我碰过赵科长那瓶药,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后来总觉得不把握,于是就想去现场取回,没想到刚到那里,就看见被你收走了。”
我想起那天草丛里确实有人。当时还以为是我老公在跟踪我和王主任。
之后我又问了几个问题,他一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最后我说道:“我以朋友的名义劝你,还是见见女儿吧。”然后起身要走。
“问你个医学问题,你当医生很多年了吧?你说人使劲活,也很难活过一百二,为什么呢?”他突然问。
“那是人类基因决定的。”我回答。
“错了,那是因为我们都是有罪的,于是造物主一刀切了,以免有些罪大恶极的人逍遥法外!造物主才是终级大法官!”他突然嘿嘿地笑起来,面目有些扭曲狰狞。看得出他很痛苦,从内心到身体。
“你说的不是造物主,是曹操吧?宁可错杀一片,绝不放过一个?我们谁也不是造物主,不能决定别人的死活,无论生而为人多少年,每一天都应该活在阳光里,我说的不对吗?”我望着他说,希望他阴暗的内心也能照进阳光,哪怕一寸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