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南派同事来接我,说是有犯人得了失语症,需要会诊。
“啥样犯人啊?凶不凶啊?”我有点害怕,一见到午南便忐忑不安地问。
“不凶,放心,有我呢。”午南笑眯眯地安慰我。
进了医务室,一名犯人带着手铐坐在诊床上,头发花白,面色沉静,一看就是个慈祥的中老年男人。
但是当他抬眼看我时,我禁不住心一颤,这人的眼神儿好有煞气啊!
“叫什么名字?”我准备先完善一下问诊日志。
“史鸿飞!”一个穿着白服的狱医告诉我。
我手一抖,又看了一眼这个犯人,这就是邸一封的死对头吗?
“你有病多久了?”我走到他跟前问。
他摆了摆手,意思是说不了话。
“哪里疼不?”我又问。
他冷冷看着我,比划了两下,搞不清是疼还是不疼。
“做检查没?头部核磁,五官科检查?”我回头问狱医。
狱医道:“全都检查了,未见异常,怀疑是心理方面的问题,心理医生也请了,建议配合一下针灸。”狱医道。
我想了想,拿起一个本子,在上面写道:“嗓子疼不疼?”然后将本子递给史鸿飞。
他看了一眼,在下面写道:“不疼!”
我又接着写道:“吞咽困难,饮水呛咳,有没有?”并且在后面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他接过本子,在下面写到:“无!”
“是不是上火了?在这里出不去,憋屈?”我又写道。
“不憋屈,我虽然出不去,但是我想让谁进来,谁就得进来!”他快速写道,字迹俊朗,力透纸背……
午南突然清咳了一声,握着拳头,顶住下巴颏问道:“姐,你干啥呢?”
我疑惑不解,回头看着他道:“问病情呢?交流啊?”
午南忍俊不已,道:“他是不会说话,又不是听不见,你还用写吗?”
我一捂脸,笑道:“可不是咋地,我让他比划懵了,他能听见呀……”
针灸之后,午南陪着我出来问:“能好吗?”
我笑着说:“你可以叫醒一个睡着的人,怎么可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呢?”
“啊?我们也知道他是装的。”午南无奈地叹了口气。
“所以我才给他写,看看他肯不肯通过这个方式交流。结果还不错,你们就来个无声的审问吧,速度要快,别等哪天,又不会写了,你们更抓瞎了。”我笑呵呵地说。
“无声的审问?”午南一愣。
“要知道好记性还不如烂笔头,落字为证,更容易出疏漏的,这样审讯更好,他不说话你们也别说,要不然语言是最容易露怯的方式,跟他一样,都写!”
“都写?”他还是有点疑惑。
“他一定会在字里行间露出破绽的,你们肯定会有所收获。”我自信地笑着说。
“原来你不是懵了,是故意写的啊?”午南笑道。
“我都当大夫多少年了?啥样人没见过,我会懵?”我哈哈笑着说。
刚走到门口,就见那里停着一辆车,不停鸣笛,像是在和我打招呼。
我犹犹豫豫地走过去,却看见一个美女探出头来,笑着说:“番番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