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柯?”慕漪瞳孔微缩。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沈科给了他一种极熟悉的感觉,可她断定自己没见过此人。
“你今年多大了?何方人士?”
“小人今年十七,徽州人。”
沈柯抱拳,继续解释。
“我家里出了变故,本是来投奔亲戚的,可人家好像并不想收留我,我也不打算回去,这才准备在这京城里谋一个差事的。”
“京城确实是乱花迷人眼,你想留在这,倒也是情理之中。”
慕漪看着沈柯,眼中的探究之色一闪而过。
她从软榻上坐起了身,又继续开口。
“你先签了卖身契,在这妙医堂干活的头一个月里,工钱只有八两,一个月后,转为十两,而之前那二两银子也会一道付给你,你觉得如何?”
沈柯乐的咧开了嘴角,“好好好!只要给银子还管饭,让我干什么都成!”
慕漪见他此番模样,只觉得自己刚才有些过于警惕了。
她顿觉有些无奈。
这京城的日子久了,无论看谁都觉得对方心中有鬼。
再这样下去,只怕都要得疑心病了。
就在他们还在谈论之际,外头的那个男人已经扯着脖子吼了四五遍。
“妙春堂的人何在?!还不快滚出来接驾!你们好大的胆子!”
慕漪闻声蹙起了眉头,却还是并未搭理,先让沈柯签了卖身契,就让月儿和晴儿长起了灯,这才不紧不慢的来到前门。
“阁下身居高处,还是不要迎风怒吼的好,若是一不小心闪了舌头,可就大事不妙了。”
“你休要在……”
此话未落,那骑在马上的男人就像是吞了一只死苍蝇一样,瞬间闭上了嘴。
且顿时面色涨红,竟还真应了慕漪的话,一口咬在了舌头上。
眼看着他变了脸色,慕漪眼皮一掀。
“我本是好言相劝,奈何阁下不听,这就怪不得我了。”
慕漪挺直了脊背立在门前,看着周围几间铺子里探出来的脑袋,心思一转。
此时不拿这蠢货立威,都对不起他在这扯着脖子吼上半柱香的功劳了!
“不知阁下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那男人捂着嘴,好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我奉命请姑娘过府!还请姑娘不要不识抬举!”
慕漪黛眉微挑,薄纱之下,嘴角已浮现了一丝冷笑。
“敢问请我看病之人,可是手脚皆断,双腿残疾?”
那男人闻言一愣,果断摇头,“自然不是。”
敢说当朝太子是个残废,这女人就不怕掉脑袋吗?
“那敢问那病患可是个将死之人?或是缠绵病榻瘫痪之身,莫不是已经开始准备后事了?”
这话一出,让男人顿时双目爆瞪,怒吼出声。“你放肆!”
“放肆?笑话!”
慕漪衣袖一甩。
“既然那人手脚健全,亦能下榻,又不是瘫痪之身,他凭什么请我过府?!”
“你好大的胆子!”
“我妙医堂的行事作风素来如此,你爱治不治!”
慕漪心中当即冷笑出声,已经猜到了这请她过府之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