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却是灯火通明的一夜。
沐子萧被拘在了庆安城城主府的消息不胫而走,震动了庆安城的上上下下。
曾经这里是行陵州最繁华的城池,整个行陵州的权力中心,汇聚了来自五湖四海的有识之士,被困在庆安城内,虽无权无势力,但他们有智慧,有见识,更有自己的想法。
他们知道,他们经历的一场天灾,不仅仅是天灾,还是人祸。
他们汇集起来,准备动作。
而难民夜不能寐,人人心中焦躁不安,担忧着沐子萧的安危,在午夜时分,终是有人忍不住,组织起来,偷偷计划着。
康府内,康业的之子康玉朝着康母重重一拜,“是孩儿不孝,此行凶多吉少,怕是忠义难两全,可孩儿不得不去。”
康母用帕子擦拭了眼角的泪水,坐在主位上哑着声音道:“你父亲与他们虚与委蛇,不得善终。你此番不仅尽忠,更是为父报仇,尽了孝道,你是家中独子,我本应该别无所求,只求你平安无事。
可转念想想,这气节不能丢啊,拨乱反正,此时不去,更待何时?如今城中上上下下犹如干草累累,只需一簇火星就能引起燃燃烈火,若是此时龟缩,那受苦受难的庆安城子民该如何凝聚?那被鸠占鹊巢的唐家如何回归?你那鞠躬尽瘁父亲如何沉冤昭雪?你且去吧,好儿郎赤血滚烫,母亲不能是你的阻碍。你且大步向前走,做你应该做的事情。”
康玉对着康母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站起身,一身白衣,红着眼眶,转身而去。
康母用帕子捂住嘴,无声呜咽着。
康玉带着家中门客修士,接过侍从递来的火把,“走!”
随着康业带着大队人马从府中走出,无数个犹豫,踌躇,告别中的府门打开,一队队人马从府中走出。
不一会儿,整个庆安大道上站满了人。
在破屋里汇聚的难民探出头来,互相议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