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宝揪揪揪。
旁边苏家大小愣了瞬后,纷纷闷笑看热闹。
苏秀儿进来,正好看到一老一小打闹的画面,忍笑道,“毒老,我家来的那小娃儿着凉烧起来了,您老能不能去给看一看?”
“看什么看,死不了!你们不是给他喝姜汤了么?熬过去就好了!”毒不侵白眼一翻,拍拍甜宝小手,“别揪了,再揪毒爷爷就秃了。”
苏秀儿抿唇,犹豫道,“可是我看那娃儿烧得厉害,人一直迷迷糊糊的,喝了姜汤也没见发出汗来……”
“真是一家子菩萨。”毒不侵啧了声,把小崽儿架脖子上,往苏家小院去。
便是真要被崽儿揪秃,也没把她放下来给旁人抱。
苏家堂屋,妇人抱着小娃儿坐在小矮凳上,眼角还挂着濡湿。
看到苏秀儿去隔壁问了声,竟轻松就把人请来了,眼里再次闪过讶异。
对方不仅来了,还把苏家最小的娃儿架在脖子上,边走边凶巴巴的哄。
这样的关系何止是亲近?
毒不侵进了堂屋,空气里还飘着一丝淡淡的姜汤味。
他一眼没瞧年轻妇人,只翻了下娃儿眼皮,接着手指在小娃儿唇角压了下,一粒绿豆大的药丸塞进娃儿嘴里。
“毒、毒老,我孩儿……”小吕氏大着胆子,挤出一抹笑想询问情况。
“营养不继,饿过头了,病来如山倒。”毒不侵懒洋洋撩起眼皮子,三角眼里目光又嘲又凉,“你儿子昨夜开始就着凉了,今日发病已经烧了两个多时辰。昨天太阳毒着呢,便是晚上也热得人不好睡,小娃儿居然能着凉,昨夜泡了多久冷水?至少得有一个时辰吧?”
小吕氏脸色陡地一白,笑容僵凝。
伴在旁的苏家妇人们脸色也变了,再看小吕氏的眼神冷下来。
今日大雨晌午后开始下的,满打满算下了两个时辰。
也就是说小娃儿淋雨前已经生病发烧了。
大苏家为了博他们同情,拿小娃儿生事,故意把恁小的娃儿泡冷水让他生病?!
这种事,畜生都干不出来!
苏老妇冷沉着脸,嗓音极淡,“徒南山离这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眼瞅就要天黑了,雨也早停了,我小苏家就不留客了。大苏家的,请回吧!”
小吕氏眼睑颤了下,嘴唇蠕动张口欲言,面对小苏家一张张冷凉面孔,终究说不出半个字来。
那种被人当面撕下脸皮的感觉,狼狈又难堪。
没脸继续面对众人目光,小吕氏抱着小脸潮红渐褪的小娃儿,低头快步走出苏家小院,脚步踉跄。
行出数十米后,身后有人追上来,“等等!”
小吕氏回头,认出来人是小苏家苏秀儿。
小妇人跑到她面前,把一个油纸包塞到她怀里,冷冷道,“这是毒老给甜宝买的大米糕,还剩一块,不是给你的,是给娃子的,到家前先喂他吃了填填肚子。”
小妇人给了东西就走了,暮色渐降,那方小院子里有说话声传出,隐隐约约的,热闹又温馨。
小吕氏紧紧捏着那个油纸包,低头看怀里眼睫颤动,又软软唤了她一声娘的娃儿,眼泪倏然涌出,汹涌滂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