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越皇宫。
坤宁宫,凤殿。
殿内漆金嵌玉,富丽华贵。
夕阳紫辉从窗棱漏进来,打在窗后贵妃榻,为榻上贵妇蒙上一层柔和色彩。
五彩蜀锦绣金枝曳地罗裙,珠钗步摇,环佩叮当。
妇人坐在椅子上手持金剪子,对着面前一盆盆栽仔细修剪。年过半百,因保养得宜风韵犹存,只有眼角几条细纹透露出些许岁月痕迹。
一身气息高贵端庄。
“皇后娘娘。”心腹徐嬷嬷匆匆从殿外入内,走近后先福身行了一礼,随后附在妇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皇后手里金剪子在半空顿了顿,朝盆栽上一节粗枝毫不犹豫剪下,咔嚓一声粗枝断落。
她把金剪子放下,接过嬷嬷递来的帕子仔细将双手擦拭干净,低眉垂眼间语气柔和平静,听不出异样起伏,“线索又断了?”
嬷嬷低头,“那些人跑得太快,锦衣卫没能追上。”
“如今长京内外四处戒严,他们跑得再快脚下踏的也是皇土。传令下去,若有见一老五小出现,先活捉,活捉不了便杀了吧。”
“老奴这就吩咐下去。”
“他们千里迢迢从流放之地赶来长京,更说明袁尧就在京中,可这么长时间了别说抓到人,连他的影子都没寻着,这可如何是好啊。”
皇后又悠悠叹了一声,眉尖轻蹙似锁着许多忧愁烦恼,“这些年袁尧一直躲在流放之地发展势力再图谋逆,若非此次国舅爷亲自去了趟那边发现他阴谋,我们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只以为他早就死了……让下面的人加大追捕,时间拖得久了恐生有变,不是好事。”
“是。”
徐嬷嬷退下去了,皇后重新执起金剪子,看着面前已经被剪坏了的盆栽,面色平静把其余枝条也一并剪掉。
既然已经坏了,还留着做甚?不如剪了埋了,来年做春泥。
……
京外。
毒不侵带着小的们跟在轿子后面走了一路,太阳落山才走到一处庄子前。
不晓山庄。
甜宝一看到几个字便知,“他家。”
毒不侵咋舌,“人在流放之地,却在长京搭窝,百晓风你是兔子吧?狡兔三窟?”
白彧,“不可能,何止三窟?我猜他各处的房子加起来至少有十几座!”
苏武,“搭了房子不住人,那屋子里岂不是到处灰尘?”
苏文摇头晃脑,“非也非也,有钱者,有下人哪!”
苏安羡叹,“有钱真好!”
大胡子嗤了声,不屑,“有钱没地花,玩起土疙瘩!”
百晓风下了轿,月袍无尘风姿清雅,眼角一斜高山仰止,“本座钱多,你等废话多,想进门就闭嘴,不闭嘴就滚蛋。”
他话音落,一老五小立刻撒丫子往山庄里跑,一路大呼小叫。
把百晓风落在后头自己气得脸黑,他怎么又跟这些不知所谓的玩意儿计较上了!
耳边传来一声嗤笑,大胡子大摇大摆打他跟前过,踏进山庄,“百楼主,同是天涯沦落人哪!”
百晓风眯眼,怒火转眼收尽,薄唇扬起,“胡帮主这话不尽然,沦落人只你一个,本座可是自由身。”
前头男子脚步一顿拳头一紧。